林錦書笑話他小題大做,蕭循之卻只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完善。
他怕的快要瘋了,從一開始想見姜明嫿,躲著見她,到現在連姜明嫿的院子都不敢進,就怕哪天不小心被她看到,再以此為理由徹底將他丟開。
六月,郊外馬場舉行了一場賽馬比賽,已經憋了好幾個月的姜明嫿在龐懷青的應許下歡天喜地的和林錦書一道去了馬場。
她們見到了春蘭,也從旁人口中得知,這座馬場本就是春蘭父母留下的產業,只是她年幼時沒有能力,被歹人從手中奪了去。
如今春蘭重新成為馬場主人,姜明嫿才知道她本名姓孫。
但春蘭還是堅持讓姜明嫿喚她春蘭。
她帶姜明嫿去到了冬霜家,去的時候冬霜和父母正在院中做著槐花餅,頭髮斑白的兩個老人望著自己的女兒,眼神里都帶著慈愛。
姜明嫿當時就站在院外,站了好久,最終還是沒進去。
但那日後,她約著趙有儀去了一趟馬場,具體聊了什麼,蕭循之不得而知,他以為姜明嫿看到了這些人的苦衷,會對她們所有改觀,可趙有儀回家後便和陳紹康和離了。
蕭循之更怕了。
七月,趙有儀離開徉州,並帶走了膝下一雙兒女,放話與陳紹康此生不再相見。
蕭循之與陳紹康見了一面,已為人父的大男人喝了幾杯酒,便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蕭循之心煩意亂,回去在姜明嫿房門口跪了一整夜,聲音也幾乎要哭出來:「嬌娘,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第二天酒醒後被龐懷青警告,再去騷擾孕婦給大夫增加不必要的難度,他就直接撂挑子回京。
這下蕭循之是見也不敢見,道歉也不敢再道歉。
每日渾渾噩噩,睜開眼就擔心姜明嫿是不是也要走了,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八月。
他算著日子,還有一月便是姜明嫿的產期。
可就是這天夜裡,林錦書腳步匆匆衝進他屋子里:「快跟我走!明嫿快堅持不住了!」
這些時日的擔驚受怕讓蕭循之夜裡都要穿著衣服睡,他一聽姜明嫿的名字,連發生了什麼都沒來得及問,便猛地從床上翻身下來往外跑。
林錦書在他身後愣了幾息,才追上來,喊道:「今天晚上明嫿突然說肚子疼,小舅說是有生產之兆,叫我快點來喊你……」
她話還沒說完,蕭循之已經不見人影。
蕭循之近乎狂奔到姜明嫿院子里,卻看見一個不該出現在院子里的人。
「你怎麼在這裡?」他看著龐懷青,聲音克制不住的抖:「姜明嫿呢?」
姜明嫿不是要生了嗎?龐懷青為什麼會在外面?
院子里的人也都垂著頭,氣氛格外壓抑。
「還愣著幹嘛?」蕭循之竭力保持理智,吩咐道:「去找穩婆啊!」
他走到龐懷青身邊將他拽起來往屋子里,龐懷青卻停下腳步,蹙著眉頭道:「你來晚了。」
什麼來晚了?
蕭循之感覺自己耳朵里有蟲子在叫……是夏季的蟬鳴?太吵了,吵的他聽不見屋子里是不是有姜明嫿的聲音。
但他聽見冬霜春蘭的聲音,她們在屋子里,聲音悲切,哭著喊:「小姐,小姐……」
姜明嫿怎麼了?
他身子晃了晃,不再管龐懷青,自己往屋子里走。
可房門從裡面被堵上了,他沒能推開。
「嬌娘…」他呼吸有些重:「嬌娘,開門,我想見你。」
裡面有腳步聲,而後是春蘭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門後想起:「二少爺,小姐說事已至此,她想最後隨心一次,她不想見你,你還是走吧。」
姜明嫿說的?
蕭循之指尖顫抖,卻沒法鬆口氣:「嬌娘,你開門讓我進去見見你好嗎?我很擔心,你讓我知道你怎麼了,好嗎?」
房裡卻不再有回應。
蕭循之只覺得心臟也像是被這樣的寂靜影響,跳的沉重。
「嬌娘,你開門好嗎?」
「嬌娘,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騙你,我知道錯了,我日後再不會騙你一字一句,求你,求你開開門……」
他眼眸猩紅,語氣愈發卑微,卻等不來一句回應,只聽到冬霜驀地悽厲的叫聲:「小姐!小姐——」
心臟猛地一墜,他呼吸都快停滯,再顧不上旁的,抬腳踹開門往裡間疾步跑去,而後腳步猛地一頓。
只見冬霜和春蘭伏在床邊哭的悽慘,床上,姜明嫿躺在那裡,雙眸緊閉,唇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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