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雅收回手,有點懷疑的摸了摸手指。剛才不小心碰到了祝鳴的手,竟覺得她體溫燙得嚇人。
門被輕輕推開,摩擦著地面。
……
祝鳴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自己應該多收一點錢。
不過走入一扇門的瞬間,她便驟然回到了七年前的某個節點,她的高中,一所當地普普通通的學校。
祝鳴變成了十八歲的模樣,穿著短手短腳不合身的舊校服,站在空蕩蕩的教學樓走廊內。
時值深夜,這裡早已沒有一個學生存在,教室內的燈都熄滅,只有走廊的聲控燈還亮著。
祝鳴環顧四周,整所學校安靜地像是一座墳場。
她的思維有些遲鈍,低頭看看自己手上的血跡,半晌兒才想起來要幹什麼。
對了,她要去衛生間,把鼻血的痕跡洗掉。
祝鳴走向衛生間,走著走著垂下頭,臉上如同睡不醒一般麻木。
噠、噠、噠……
腳步聲在走廊迴響,身後的照明燈一節一節熄滅。祝鳴走入洗手間,擰開水龍頭開始洗臉,水流迅速衝掉了口鼻處泛著鐵鏽味兒的血跡。
然而砰的一聲,祝鳴抬頭向外看去,卻看到衛生間的門被從外反鎖。
沒有一個人影,最後的走廊燈熄滅。
祝鳴關掉水龍頭,甩甩手,竟也沒有感到意外。積壓在大腦深處的記憶慢慢涌了上來,如果沒記錯,她這是回到了高三某個被霸凌的晚上。
惶惶鬼魅般的夜色已經模糊,對祝鳴來說,就算再經歷一遍也沒什麼可怕的。那時候的她反應遲鈍大腦麻木,對旁人來說山呼海嘯般的恐懼也頂多在她心中碰出一點漣漪,因為此她被別人排斥,也因為此無法理解所謂正常的情感。
可她到底不是機器人,漣漪再淺也會留下痕跡。
她只是感到失望,感到無趣,祝鳴靠著洗手池沉默。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會……
黑暗中,祝鳴的眼睛一點點變亮,對了,她要來了,她生命中最美麗溫柔的那抹光輝要來拯救她了。
吱呀——
封閉的門被推開的時候,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出現了。
她是春日的梨花,清雅溫柔,她輕輕地望向祝鳴,眼中是少女夢寐以求的關懷:「鳴鳴。」
「殷鈺。」祝鳴小聲地叫出她的名字,在看到她的時候感到無比安心。
「還好嗎?」殷鈺走了進來,越來越近,她將祝鳴圈入懷中,細長的手指撫摸她沾著水跡的臉頰。
祝鳴感到一陣莫名地涌動從心底升起,她們那時候有靠的這般近麼?
可她很快無法思考,那指尖撫摸過她的臉頰、耳垂,按到了她的唇角。女人身上的淡香如蛇般纏繞,莫名勾起了祝鳴心底可恥的欲望。
「鳴鳴……」
某個記不清的時刻,祝鳴抓住了她一向愛不釋手的那頭長髮,順滑如水,也如這夜色般洶湧著將自己包圍。
她的臉幾乎貼到自己的臉,那雙眼眸泛著清晨霧靄般迷濛,祝鳴幾乎要在其中溺死,溺死在她眼中,溺死在她的氣息當中。
不只是誰先主動的,柔軟的唇瓣貼合到一起,祝鳴勾住殷鈺的脖頸,沉醉地與她接吻。
她看不到這危險的黑暗了,也不必再被他人的嫌惡白眼包圍,她擁有光明、愛意與溫暖,她的戀人會給予她幸福。
熱烈燃燒的渴望似乎將人的意志也燒毀,窩在冬日暖爐邊的貓永遠不想起床,沉淪於渴望與快樂的人永遠不想清醒。
她們越吻越激烈,殷鈺的白大褂掉到地上,她向來發涼的手升溫。蛇在水面游弋,蝴蝶親吻花蕊,她與她挨挨擠擠著取暖。
「殷鈺,你愛我嗎?」祝鳴喘息著問她。
「我愛你。」殷鈺溫順地說著,好似已經愛她愛得不可自拔,「鳴鳴,和我永遠在一起好嗎?」
不對。
祝鳴的腰撞到冰冷的大理石洗手台,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一把推開糾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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