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奴幾乎一瞬間騰空,燭奴狠狠抓住她手腕,將她扯住在半空中。
尖刺之下,鮮血淋漓,松奴拼命掙扎,燭奴握住長矛用力扎向那根藤蔓,倘若有火多好啊,一把火將它燒個乾淨,可是沒有,出了部落,這乾枯的山林之中沒有人敢點火!
燭奴恨得咬牙切齒,她邁動有力的雙腿,乾脆不再拉扯,她飛起抱住松奴的雙腿,竟用牙齒撕咬起藤蔓來。
常年碎骨撕肉的牙齒威力非凡,真把那藤蔓咬斷了,與此同時,明白不敵的阿酒果斷髮出撤退訊息。
一群人狼狽地往山下逃,在被迫失去幾個活人後,終於撤退到了安全地帶。
夜風在悽厲哀嚎,慘重的損失讓這支隊伍越發沉悶。
得知不僅沒有打回水來,反而丟了幾個奴隸,甚至有貴族受重傷,部落大祭司被彩色顏料塗滿的臉板得像塊石頭。
松奴和燭奴互相攙扶著,一個腿傷嚴重變成了瘸子,一個抬頭一嘴血,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她們找到草藥,碾成泥糊到傷口上,晚上打著盹兒,警惕著山上隨時可能會追下來的藤妖。
距離是遠,但這樣重的人味兒和那樣強悍的妖物,對方想殺進來吃個自助餐簡直易如反掌。
但藤妖就是縮在山裡不出來。
部落也沒再派人出去找水,水源越發緊張,奴隸永遠是最先被犧牲的那批人,永遠得不到足夠的乾淨的飲用水。
好在這裡的人體格都很強健,松奴的腿傷表面已經痊癒,但骨頭受了傷,總一瘸一拐,難以擔任狩獵的重任。
「我準備去生孩子了。」
在發現自己的雙腿怎樣都無法自如奔跑後,松奴晦暗不明地跟燭奴說了自己的計劃。
還在憂心下一頓吃什麼的燭奴直接傻了眼:「啊?」
松奴:「我已經活了二十年,是時候生幾個孩子了。」
燭奴抓著頭髮,仿佛有一萬隻虱子在頭皮上跳踢踏舞:「啊??」
松奴:「你也來生吧,趁著我們年紀不大,還沒有被送去祭祀。」
燭奴好像明白了什麼,她的面容微微扭曲:「我們會死?」
松奴像看傻子一樣看她:「我們當然會死,不是死在妖獸的嘴裡,就是死在祭壇之上。」
這是個危險的時代,是個野蠻而直接的時代,越是了解越是痛苦。
松奴的腿殘疾了,她這樣年輕力壯的奴隸,再被派去狩獵,會成為炮灰的。
今年的光景不好,她說,很快就會開始一場祭祀,為了除掉藤妖,為了獲得更多的力量,為了養育部落的孩子,部落會獻祭一批奴隸給山神。年老的、殘疾的、弱小的……總是被最先淘汰。
「我還沒有留下後代,憑什麼死這麼早。」松奴理直氣壯,「我原先那麼強壯,應當有很多後代。」
她計劃的很好,現在懷孕不會被當做祭品殺掉,部落在山神處獲得力量後,就能產生更多的資源,等明年孩子出生,情況好起來了,一定能養活。
燭奴的腦子還在「二十歲在現代還在上大學」與「古代二十確實不小了」之間打架的時候,松奴已經充滿行動力地找去了男奴那邊。
她不僅給自己找,還試圖勸燭奴跟自己一起生孩子:「挑個年輕的,好看的!」
「我支持你的繁殖欲望。」燭奴捂著耳朵打滾,「但我不想啊!」
「為什麼?」松奴不理解為什麼會有人不喜歡生孩子。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燭奴很難解釋太多,故而只說:「我喜歡女人。」
松奴:「這跟你生孩子有什麼關係?」
燭奴:「……俺不想生小奴隸。」
松奴不說話了,她憂鬱望著夜空:「我也不想。」
那一瞬間,情感的共鳴超越了文明的跨度,燭奴:「那你……」
松奴:「頭好暈,想不出解決辦法,生完再說。」
燭奴啞然無語,好吧,尊重原始人。
松奴不愧是本地土著,事情發展果然如她所說的那般,部落開始準備祀神了。
奴隸們瑟瑟發抖。
先被挑選的是年紀大了的男人,隨後是身有殘疾無法幹活的奴隸,他們被繩索拴著脖頸關進圓木搭建的欄杆里,牲畜一般看管著。
沒有被挑選的奴隸以為逃過了一劫,可很快,大祭司就開始挑選第二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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