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走川忽然一伸手,指向殷清嘉:「嘉姐也有嗎?」
祝鳴舌尖上的話一卷,狡猾地說道:「這應當由老師決定。」
雲走川眼尖:「嘉姐,你在記什麼?」
殷清嘉訕笑,收起不知何時又在飛快舞動的筆:「沒什麼啊。」記一記你們兩個疑似的詛咒內容罷了。
那頭又在聊起來了,打發著無聊的時間,雲走川又問該不該給殷鈺發獎狀。
這就把祝鳴難住了。
殷鈺故作柔情,說楷模的家屬得到一張獎狀也不算過分,祝鳴便又與她就家屬這個詞語吵嚷了起來。
誰都沒再看殷清嘉了。
殷清嘉的筆又雙叒叕回到指縫裡,被她擺弄的上下翻飛拉出殘影。
「我可以給你單獨發一張。」聞人白淡淡道,「發最大的。」
殷清嘉嚇了一跳:「哈?」
聞人白:「到時候祝鳴會很生氣,好不好笑?」
殷清嘉:「……哈哈,謝謝。」她不禁拎起衣角擦汗,天啊,聞人白這女人知道她開玩笑的時候一點都不好笑嗎。
但是這些高聲的歡笑慢慢也消失了。
龜甲做成的船依然在漫無目的地漂泊。
在這裡,難以計算時間的流逝,興奮消退後,疲憊上涌,祝鳴開始打瞌睡。
殷鈺向她張開手臂:「可以睡在我的懷裡哦。」
祝鳴始終惦記著在老師面前的臉面,大抵小輩在長輩面前總是要矜持一些的,她說不要不要,拒絕著,眼皮一點一點閉上,殷鈺卻難得有些強勢地把她按到了自己腿上。
雲走川跟著打了個哈欠,躺到了祝鳴腿上。
祝鳴嘟囔了句:「壓到我都動不了了。」因為動不了,所以沒法掙開殷鈺的懷抱,可絕對不是自己貪戀這個壞女人的柔軟哦,老師,您絕對能理解的吧!
聞人白不語。
然而,一覺過去,龜甲依然在亂飄。
聞人白說:「看不到路在哪裡,有東西擋住了視線。」
「怎麼會這樣呢。」殷清嘉驚訝地翻閱自己的筆記本,「啊,等等,我知道了,一定是因為時機不到,九幽距離人間太遠了,我們應該找個合適的時辰再來,就像歷史中的那樣。所以現在,我們先回去吧。」
聞人白目光幽遠:「九幽與人間的距離確實影響很大,但,那是對於人間的人來說。我們已經在歸墟中了,所謂的時辰並不重要。」
殷清嘉:「噢噢,這樣嗎……」聲音漸漸低下去。
祝鳴睜開眼睛,對上了殷鈺的眼睛,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幽深的湖心,那是沉眠在一片浮光躍金下的陰影:「……腿麻了。」
殷鈺低著頭,輕輕撫摸她的頭髮:「你的挑染有點褪色了。」
「什麼?!那豈不是很醜。」
「不會呀。」
「別看了別看了,我回去重新染。」
「可我想看。」殷鈺的手指又撫摸過祝鳴的臉頰,她看得很認真,好像要把眼前的祝鳴印進視網膜里。
這種認真,叫祝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便微微偏開視線,感到很不適應。
「雖然……現在神國真的結束了,證明你沒再撒謊。」祝鳴說,「但你不要太得寸進尺啊。」
殷鈺說:「好。」
一時沉寂,聞人白並不多嘴祝鳴的感情生活,她說:「看不到路,是因為這裡有個人,不想走到封印前。」
祝鳴的注意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她騰地坐起來:「什麼?!」
殷鈺鼓掌:「不愧是聞人局長,這麼快就發現了關鍵。」
殷清嘉的身體微微顫抖。
聞人白:「殷清嘉,你在害怕什麼?」
殷清嘉再次揉搓起衣角,試圖擦汗,又認為這般太過心虛忍住了:「我沒有啊,你想多了吧。」
聞人白只靜靜地看著她,仿佛看到了她的靈魂深處。
深處,一個瘦削的年輕女孩抱著頭原地轉圈。
殷鈺卻不像聞人白這般好心了,咯咯地笑起來:「聞人局長不願意逼迫,但總不能一直在這裡繞圈子。殷清嘉,你不是認為自己沒有受到詛咒嗎,那不如說說,在被神國的黑洞吞噬後,你遇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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