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煜視線落在她那隻握住他手腕的手,聽了前面的話心裡浮起絲感動,剛要說點什麼,就被她後面那句話弄得語滯,難得的感動頃刻間蕩然無存。
他頗有些鬱悶地收回手,忽聽她「呀」的一聲,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她就湊了過來,伸手扒拉他後背的衣服。
「你後背受傷了?」白芷先前檢查的時候還沒看到上面的衣服流了血,還以為他沒受外傷。
慕容煜看不到自己後背的情況,只是覺得有些疼,他沒太注意,畢竟渾身都跟散了架似的,那點疼就被他忽略了。
「你把衣服脫了。」
白芷的聲音輕飄飄地鑽入他的耳朵里,他身體微僵,轉頭對上她坦蕩清澈的目光,就在他遲疑之時,她人已經伸手過來扯他的衣服。
慕容煜額角一抽,想要推拒,奈何她力氣大,三兩下就將他衣服扯了下去,慕容煜臉徹底黑了。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慕容煜終於問出了那句壓在內心許久的話,語氣夾雜著怒火與恥辱。
「我是啊。」白芷沒注意他鐵青的臉色,眼睛盯著他的背部,他身體緊繃,背部肌肉線條顯得十分緊緻有力,這些日子他在她面前總也病懨懨虛弱無力的樣子,她差點忘了他也是習武之人,不會像那些左一坨軟肉右軟一坨肉的男人。她晃了下神,才將他衣服又往下一拽。
慕容煜手握成拳,和一個不知羞恥的女人談避嫌無異於對牛彈琴,他深吸一口氣,放棄了抵抗。
他左腰側劃開一大道口子,皮肉有些外翻,白芷皺了皺眉頭,「你的腰有一道很深的傷,需要包紮。」
慕容煜怒極後反而平靜下來,事實上,兩人相處這麼多日,很多事情早就過了男女有別的那條線,現在再談避嫌就顯得矯情了,說服了自己,他愈發平心靜氣,「嗯,有勞你。」
白芷從他的裡衣上扯下一長條,在他的傷口上撒上藥粉,便簡單地進行包紮,再纏緊傷口時,她靠了過去,溫熱的呼吸拂過慕容煜赤.裸的肌膚上,他身體不覺顫了下,覺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伸手,再握住到白芷的手腕後,又覺得不妥,便放開了她。
「孤自己來。」他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哦。」白芷未做他想,把布條兩端遞給他,隨他自己打結。
慕容煜自己包紮好了傷口,便迅速穿上了衣服。
白芷瞟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她肚子餓得很,說話都覺得費力,隨手撿起根柴火丟進活力,她便躺倒在鋪好得乾草上,常年走在刀刃上的人警惕性高,白芷睡覺時從不背對他人,所以這會兒她是面沖慕容煜的。
雖然慕容煜受了傷,但不代表他沒有威脅,她直勾勾地瞪著他,心裡琢磨著一些事情。
洞裡只有兩個人,幽暗狹窄的令人的感知力也變得敏銳起來,慕容煜知曉白芷在盯著他看,他內心覺得不自在,他說不清楚那是尊貴身份被人冒犯後的不適,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你別使手段,如果沒有我,你走不出去。」
白芷幽幽的聲音突然響起,慕容煜臉色微僵,等他扭頭看過去時,白芷已經閉上雙眼,準備夢會周公去了。她面容恬靜,唇角若有似無地上揚,好像很得意似的。
慕容煜眸色微沉了沉,他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但這些話被她親口說出來,他聽得怎麼有些不爽呢......
半夜,慕容煜睡得迷迷糊糊間,忽然感到有人挨了過來,緊接著一隻手也搭在了他手臂上。
慕容煜身體一僵,又被她身上的涼意刺激得打了個寒噤,下意識就要將人推開,但白芷按住了他。力氣之大足以按住一頭健壯的牛了,更何況身體虛弱又受了傷的慕容煜。
「別動,不然傷到你我可不負責。」白芷低低的威脅。
慕容煜怒到極致反而有股想笑的感覺,「你想做什麼?」他的聲音有些冷硬,視線逐漸適應黑暗,他對上白芷那雙在夜色中愈發晶亮的眼眸,心口猛地一突,有股想抬手遮住它的衝動。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的。火滅了,沒柴火,這洞裡又陰冷又潮濕,你身體虛榮,我可不想明天起來看到的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屍體,所以才想到這個方法來幫你取暖。」白芷說得大義凜然,仿佛沒有任何私心似的。
慕容煜這回真是氣笑了,他「哈」一聲,他是不是該感激她的善良與體貼?
「不必感謝我。」仿佛看穿慕容煜的心聲似的,她補了句。末了又怕他忘了一些事,提醒:「我們現在是生死與共的同伴,我死你死,我活你活。」所以別想動歪主意,她說完安心了,又往慕容煜懷裡鑽了鑽。
她極怕冷,這估計是少時留下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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