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相熟的,总有旁的渠道知道。
这不,蔺葙请假条递上去没多久,钢铁厂的孙诚孙副厂长就知道了。
他是钱海涛的亲舅舅,知道两人关系亲厚,便给外甥去了电话。
上半年,得益于蔺葶的不贪功,带着外甥周转于各个工厂之间,叫外甥给百货大楼拉了不少业绩。
眼看外甥就要从副经理提到经理了,这么大的人情,合该提些礼物去医院关心一二。
等与外甥通完电话,孙诚又给方厂长去了消息。
方厂长对蔺葶的印象很好。
一开始只是珍惜人才,再加上这年头从国外引进器材并非一次之功,需要人家的时候多了去了,合该好好维持关系。
后来相处久了,觉得小同志虽年轻,却极有原则,又被省报点名夸奖,人品极佳,实是可交之辈。
更何况小蔺同志身后还站着个年轻有为的丈夫。
得了消息后,自然不能当做不知道。
当然,方厂长自己去不说,还不忘给交好的几位厂长去了好消息。
而交好的几位厂长再通知他们交好的...
于是乎,整整一个上午,钢铁厂、收音机厂、电视机厂、食品厂...大大小小将近二十个厂的一把手,只要在天京的,陆陆续续都拎着糖果糕点等物过来道喜。
担心影响到产妇休息,他们逗留的时间都很短,笑着说上几句恭喜的话,又夸了夸孩子便离开。
来道喜的各位厂长不觉的怎么样,蔺葶一家虽意外,但到底来往了半年,也不多惊讶。
可对于医护人员,与病房里的其余两家来说,却是惊的不行。
不管是刘菊家,还是干瘪老太太家,条件都不算差。
所以还真认识其中几位厂长。
当然,大多只是单方面认识。
他们哪里见过平日严肃不好亲近的厂长,这么平易近人过?
刘菊这人好奇心重,等又送走一位厂长时,实在没忍住,凑到新交的老姐妹跟前,小声问起了她儿媳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可是瞧的真真的,那些个厂长虽然对老姐妹的团长儿子很和气,但对她的儿媳言语间却更亲近些。
胡秀正与蔺葙登记摞成小山的礼物,毕竟这些往后都是要回礼的。
闻言,她想了想:“大约是...知识的力量?”
刘菊一脸懵逼:“...啥?”
钱海涛与新婚妻子来的晚,下午才到,却拎来了好东西。
胡秀接过竹编笼子,看清楚里头是什么后,惊喜道:“这是...活鸽子?”
钱海涛的妻子也怀孕了,不过才一个多月,他扶着人坐好,才笑回:“对,听说产妇吃鸽子补身体,我媳妇就算着日子,请人预留了。”
胡秀冲着钱海涛两口子连连感激:“费心了,费心了,这玩意儿可不好弄,我瞧着得有八九只,够我家葶葶吃不少天了。”
钱海涛妻子余可可模样清丽,性格温柔,是典型的江南女子。
闻言嘴角笑出一对梨涡,慢声细语道:“不费心,一句话的事。”
这哪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自己与老同学之间的确不用这般计较,所以蔺葶索性歇了无意义的客套,转头让抱着闺女的丈夫将孩子递给两人稀罕稀罕:“怎么样?我女儿像我吧?”
才不到一天的功夫,所有人都说孩子像她,对此,蔺葶已经从怀疑到深信不疑!
遗憾的是,钱海涛从没见到过这么小的孩子,实实在在被霍啸怀里的红皮猴子给丑到了。
老同学震惊的表情直接把蔺葶给气笑了:“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家闺女水灵的很。”
余可可自己就是医生,虽然不是产科,却也见过不少刚出生的小孩儿,只几眼,就肯定道:“刚生下来的大多这样,你看孩子的眼长,鼻子也很翘挺...等长开了,肯定很水灵。”
闻言,蔺葶才扬眉吐气:“看!还是专业人士懂。”
钱海涛哭笑不得,连连认错,没办法,再不认错,霍团长就要用眼神刀了他了。
等笑闹过一回,钱海涛又说起来年年初:“...班长跟副班长来天京出差,到时候来个同学会吧,你有空吗?”
蔺葶下意识皱眉,她对所谓的同学聚会没有好感。
前世那会儿从不参加,就算真有聚会,那也是跟最交好的几个姐妹自行组局。
看出她的排斥,钱海涛立马道:“主要是去看看袁老师,她现在...不大好。”
闻言,蔺葶眉头皱的更紧。
袁老师是原身曾经的俄语老师,很是负责的一位女老师。
之前蔺葶就听钱海涛提过,袁老师如今在xx路扫大街。
这半年,她给曾经的老师们,陆续捐过几次物资,都是班长组织的。
倒是从未见过人,她问:“老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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