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充实,时间就过的飞快。
仿似眨眼的功夫,离别便再次来临。
有了一个星期的相处,孩子们对于极尽宠爱他们的爷爷已然有了依恋之情。
这不,火车站入口处,大一些的龙凤胎还好,至多抹抹眼泪。
最小的年年却跟从老家出来时抱着外公外婆哭闹时一般,赖在老爷子身上嚎哭了好久。
众人又是哄,又是保证很快就能回来,小丫头才抽抽噎噎的放开人。
“江叔,您别送了。”几天下来,两厢都没了生疏,霍啸抱着哭哭啼啼的小闺女,边顺着她的后背轻哄,边催促想要跟进月台送人的老爷子回去。
开玩笑,真要让老爷子进去,火车站里头人挤人,跟过来的警卫员们怕不是要愁死。
与丈夫同样想法的蔺葶也笑着劝道:“是啊江叔,暑假咱们就能回来了,往后孩子们天天杵在跟前,您怕是要嫌弃了。”
闻言,再想到孙辈绕膝的画面,江克先笑了,伸手挨个摸了摸孩子,几番保证不会嫌弃只会喜欢,才叹气道:“那我就不进去了,你们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来个电话。”
霍啸点头:“您放心吧。”
两厢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直到离火车进站只有二十分钟左右,才正式分别。
“老江还站着呢,过来京城定居也好,他一个人怪不容易的。”走出去一段距离,心眼儿软和的胡秀回头看了眼出站口,发现江克先还站在原地瞧着这边,没忍住唏嘘几句。
也是这次过来,胡秀才知道,老江这一辈子拢共生了四个孩子。
其中一个孩子长到三岁没立住。
另外两个还没结婚,就牺牲在了战场上。
唯一结婚生子的儿子江骏,二十几岁的时候也被迫害了。
再加上妻子早逝,老江的一生,简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听到母亲的话,霍啸与蔺葶齐齐转头。
上午十点的火车站,进出人流密集。
有被包袱压弯腰,步履蹒跚的旅人,有拥抱着依依惜别的亲人,更有对新世界满面向往的年轻人...
分明是一幅热闹喧哗的景象,但站在出站口的老爷子,却仿似自成了一个孤独的世界。
蔺葶暗暗叹了口气,又让孩子们与爷爷挥手道别。
然后,不意外的,瞧见对方抬起手,笑容欣喜的挥了挥。
再次转身时,蔺葶小声道:“一放暑假就过来吧。”
霍啸:“...好。”
京城到天京有直达火车。
所以一天多的功夫,便抵达了天京火车站。
因为出发前给警卫员吴小军去过电话。
所以,当一行人拖着大包小包下了车后,直接坐上了吉普车。
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这趟,将近一个月的旅程,总算在开学前两天的傍晚,画上了句号。
家属院里,一家子全是好人缘。
这不,汽车才进来,听到动静的军属们便笑着围拢了过来。
七嘴八舌的好奇起京城是何等风光模样。
虽然连续奔波的有些累,但是自觉享了儿子儿媳福的胡秀格外有分享欲。
所以,将眉眼疲惫的儿媳‘撵’回屋里休息后,便搬了个小凳子与大家伙儿说笑起来。
嗯,只说半小时的,只显摆半个小时她就回屋收拾,胡秀在心里对自己说...
屋内,挽着蔺葶回屋的唐问兰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还给对方:“我瞧着你瘦了不少,这趟折腾的不轻啊。”
闻言,蔺葶下意识摸了下脸颊,刚要说好像是瘦了几斤,就被屋内的干净给惊住了。
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无奈又感激的看向问兰嫂子:“钥匙留给嫂子是请你帮我照看些牲畜与绿植,你怎么还帮忙收拾卫生了?怪不好意思的。”
唐问兰摆手:“这有啥不好意思,就是刷刷灰尘罢了,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唐菁也过来帮忙了。”
蔺葶讶异:“菁菁没去三团陪董骋?”
“去了,不过唐菁是医生,总不好一直休息的。”
闻言,蔺葶揉了揉脑袋,有些哭笑不得:“也是,我都糊涂了。”
唐问兰表示理解:“估计是累的,我瞧你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了,还是先睡一会儿吧?对了,晚饭我给做了,一个小时后开饭咋样。”
两家实在交好,又大约是到了家,松懈了下来,蔺葶确实累的厉害,便道:“那我就不跟嫂子客气了...我给嫂子带礼物了,是京城的特产,等我眯一会儿再拿给你。”
被人惦记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唐问兰喜滋滋道:“不着急,不着急,先养一会儿精神。”
叫蔺葶没有想到的是。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她是被饿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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