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就感覺對方的手指終於離開了自己的嘴，印舟心裡鬆了口氣，終於夠了啊！

這段時間他其實是緊張的，任誰被別人的手指這麼「玩弄」舌頭都會緊張。

所以他幾乎沒怎麼呼吸，正要喘兩口氣，就感覺有人俯身前來，嚴嚴實實地覆蓋住了他的嘴唇。

印舟的睫毛在顧青修掌心顫動兩下，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雖然看不見，但只屬於顧青修的氣息將他輕輕籠罩，兩個人的唇經過剛剛那一遭，都變得更為濕潤。

這一回，許是心境有所不同了，兩人對對方嘴唇上的信息素反應都有點大，跳躍的電流從交接的嘴唇傳到最近的大腦皮層，有種讓人顫慄的……說不清是牴觸還是快感。

讓人矛盾，也讓人容易產生錯覺。

顧青修渾身都繃緊了些，他將印舟壓在沙發靠背上，像一頭已經按住了獵物的雄獅，安靜地趴在上面，不容獵物有一絲一毫的逃脫之勢。

察覺到印舟掙扎了一下，嘴唇也動了動，似乎想掙脫。

顧青修明白了什麼，垂眸看了一眼被對方遺忘的鼻子，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順勢給他渡過去一口氣。

帶著alpha信息素味道的氣息直直從口腔到咽喉，再灌入肺部。

太深了。

身體內部的器官好像都感受到了另一個alpha那霸道無比的信息素，心肺仿佛要炸開。

漆黑一片的視野里，他甚至仿佛看到了無數炸開的煙花。

加上印舟還沒完全從之前的輕顫中擺脫出來，又來這麼一下，他頓時把顧青修狠狠推了出去。

這一下沒有留力，而且顧青修也沒有用很大勁壓他，便被推得後退了兩步。

站穩以後，他微微一頓，抬眸看向印舟。

印舟按著沙發扶手，頭微垂，眼尾有些發紅，眼睛濕漉漉的，不知是被刺激的，還是因為被顧青修按久了眼睛。

他低低喘了兩口氣，又緩了好一會兒，才將身體內部無端侵入的信息素絞殺，坐在沙發上緩緩抬頭看向顧青修，定定看了他好一會兒，眼神有些犀利。

眼裡微光閃動，似乎在衡量計算著什麼。

明明一副被蹂，躪得差點要哭出來的模樣，卻在冷靜清算著之前的一切，看似一切安好，實際全身的肢體語言都在說：

你離我遠點。

不過隨後，他主動放鬆身體，嘴角一勾：「顧老師，我該跟你說聲謝謝嗎，謝謝你身體力行地對我做了次人工呼吸。」

顧青修端詳著他的臉，目光在他紅潤的嘴唇上頓了頓，說：「這話，怎麼聽起來帶了點怨氣。」

印舟站起身。

他一起身，原本的印舟就回來了，他似乎在短短的時間裡已經調整好了自己，不比顧青修矮多少的身量倒映在不遠處的落地窗上，兩為挺拔的alpha相對而立。

「那是怨氣？我怎麼不覺得，明明是顧老師你親自贈送給我的，『顧氣』。」

顧青修：「……」

聽起來還是有不爽。

顧青修檢討了一下自己，剛剛是不是太過分了些，輕聲道：「把你弄不舒服了？」

印舟一挑眉，歪了歪頭看著他，笑得浪蕩：「你要是把我弄舒服了，不就更……」

「……」

「我去趟衛生間。」

「嗯哼~」

顧青修扭頭就走。

對這人更不能有一絲同情心。

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顧青修默默看了鏡子裡的自己好一會兒。

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比其他地方都要熱，因為多了一個人的體溫。

從剛才印舟的無厘頭的話里抽離出來後，他抬手打開水龍頭，將右手放過去沖。

他確實應該檢討自己，雖然是被印舟一點一點，他一步自己一步地共同完成的事情，但這跟他一貫克制的性子相差太大。

顧青修一向自詡於自己的自控能力，可最近，出現越來越多事後讓他對自己都感到詫異的行為。

沖了一下手後，他兩手接了一些水撲到臉上，閉眼的時候，剛剛的畫面再次浮現在眼前，清晰無比。

印舟的眼神，表情，舌尖的動作……

顧青修驀地想起印舟說的那句話：拍這個會不好看。

其實……挺好看的。

就在這時，一縷極淡的紅酒味飄到了鼻端。

「……」

那是從手指上傳來的，還未被完全衝去的印舟的唾液上殘留的信息素味道。

明明衝過水了，還緊緊纏著他，揮之不去。

他在想什麼？！

顧青修猛地一頓，直起身重新把手放到水流下，一點一點地用手指擦過進過印舟口腔的部位。

不放過每個角落。

邊擦，邊想，是他過界了。

臥室里，印舟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的夜景，一手橫在胸腹間，另一隻手抵著下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自己的下唇。

他的舌頭現在還沒完全恢復回來，躺在口腔里有點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