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殺手原本還強撐著的表情差點裂了，片場裡，印舟的聲音非常清晰，即便看不到臉，只聽他的台詞，都能讓人為之動容。

「那麼就讓我來做這個開頭，以血還血，以殺止殺。」

最後八個字像一把利刃，刺入所有人心裡。

話音落下，片場鴉雀無聲。

與此同時，淡淡的紅酒味蔓延出來，戲裡，白襄作為omega因為受傷和情緒激動，信息素也不受控地釋放，印舟便沒有刻意收斂，讓信息素隨著情緒一同釋放出來。

戲裡戲外高度統一，除了beta，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情緒。

這也是在片場看人拍戲的一個很特殊的體驗，只不過感受和表現是不太一樣的，有些演員的情緒很足很夠，可屏幕無法傳遞信息素，他們的表現力遠遠不足以匹配到他們的情緒。

而印舟顧青修這些好演員則可以。

白襄越是好看的一張臉，此時越讓人驚心動魄。

即便是殺過不少人的黑衣殺手此時也心底泛涼，一動不敢動。

他直覺，此時只要自己動一下，白襄染血的長劍就會朝他刺過來，以至於又一個alpha過來的時候，他都不敢動。

就連段雎也被白襄給鎮住了。

就在氣氛一觸即發的時候，omega的信息素卻越來越濃郁。

段雎是beta，只能通過白襄越來越香的雪蓮味道的信息素來判斷出不對勁。

「二哥！那個暗器有問題！」

白襄不知不覺開始用力喘氣，眼神變得有些散亂，無法控制信息素。

段雎驟然回頭：「你用了什麼毒！」

不得不說人的求生欲非常強大，那殺手原本就已經被打成重傷，此時卻拼盡最後的力氣二度暴起，信息素釋放出來狠狠撞向白襄。

段雎沒有信息素，但是他經驗很足，知道此時殺手肯定會用信息素攻擊，於是長劍脫手扔了過去。

可還是晚了。

千鈞一髮之際。

「白襄。」

明明是那麼緊張的場合，黑衣殺手卻清晰地聽到了一把低沉的男音。

隨後，他明白了什麼叫做真正頂尖的信息素攻擊。

屈仞的信息素拉成了一條長鞭，將殺手整個人纏了起來，短短几個呼吸，殺手就翻著白眼差點窒息死過去，渾身疼得一邊顫抖一邊往地上跪。

而白襄被屈仞那一聲叫醒，提劍撲了上去，卻腳一軟差點摔倒。

即便這樣，他居然還是沒放棄，帶著一身信息素惡狠狠地走向黑衣人，黑衣人已然變得狹窄的視野里，似乎看到一個明明已經搖搖欲去卻已然渾身煞氣朝他走來的人，這甚至不比身上的信息素讓他恐懼。

白襄一劍給他捅了個對穿，兩個人都跪倒在地。

殺手無力地趴在他肩頭，喉嚨里發出咳血的含糊聲。

段雎看著白襄，震驚不已，不由喃喃道：「大哥，二哥這是……」

就在這時，屈仞忽然一步上前抓住了瀕死的黑衣人肩膀，只一隻手就將人狠狠扯開，甩在旁邊的地上。

這一下，那人最後的氣息也沒了。

原來是黑衣殺手居然在臨死前企圖咬一口白襄的腺體。

白襄順勢倒進屈仞懷裡。

……

「卡！很好！」

黎川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借著角色的眼睛，黎川得以一直看著印舟，心裡暗暗震驚，根本不需要怎麼表演就把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演了出來。

他在親眼看印舟拍戲的第一天就知道印舟的戲很好，但現在，他有種印舟浸淫此道已經很多年的感覺，但印舟身上又沒有那種很固化的表演方式。

他充分調動了眼周的肌肉，嘴唇，眉毛，很自然，很輕微，但恰到好處。

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

於不動聲色之間，掀起驚濤駭浪。

而且顧青修雖然一句台詞都沒有，但有眼神已經足夠。

黎川看到顧青修的瞳孔輕輕縮了縮，現出一點疼痛來，隨後默默將白襄輕輕摟進懷裡，但胳膊並沒有全將白襄摟緊，而且懸空，只用手腕輕輕抵著白襄後背。

劇本上可沒有這樣的細節，可顧青修設計出來的一個個細節卻已經把屈仞這個人物一點點塑造了出來。

這兩個人真的……

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