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想隔空踹幾下出氣的時候，房門居然毫無徵兆地打開了。

黎川一臉兇狠地抬頭，看到的卻不是他罵了一晚上的印舟，而是顧青修。

顧青修穿著簡單的襯衣長褲，看著和平常的樣子沒什麼不同，但黎川非常敏銳地感覺到了不一樣，當即往後退了半步。

這還是他察覺到以後強行控制的，才只退了半步。

因為顧青修身上的氣勢非常攝人，冷而沉，焦慮又敏感，沉默著虎視眈眈。

像一隻被關了許久的凶獸站在他面前，沒有欄杆，沒有落鎖，鋒利的爪子踩著曾經鎖住它鏈條，就這麼毫無防禦措施地站在面前。

信息素已經悄然豎起利刃，但凡有誰感對他保護著的東西起一點心思，就會遭遇他最迅猛的攻擊。

黎川不自覺地咽了一口氣。

身為頂級alpha，這個時候他居然退縮了。

顧青修對他的行動沒有任何表示，平靜地掃了他一眼：「有事？」

黎川：「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我感覺到了你的信息素。」顧青修淡淡道。

黎川：「……」

不是吧，就他因情緒稍稍激動而泄露的那麼一點點堪稱沒有的信息素都能被察覺到？

這不是還隔著一扇門嗎，這就是3A級別的alpha？

「哦這樣，沒什麼事，我只是路過。」黎川知道這時候不能刺激他，非常識趣地點點頭，轉身原路返回。

顧青修看著他走遠，重新關上門，在門口站著。

良久，他抬手捂住眼睛，轉身靠在門上。

昨晚到現在，他一夜未眠。

像是做了個遙遠的夢。

從小到大他都沒有持續失控那麼久過，即便是青春期最難熬的那會兒，都是有稍稍喘息的機會的。

但昨晚，在那個人的刻意放縱下，他將那個人從裡到外澆灌了屬於自己的味道，打下自己的烙印。

無法徹底標記，那就讓他徹底浸染自己的氣息，讓他的信息素失控。

用氣味阻隔劑不是因為他還有理智，而是強烈的占有欲讓他不願意讓任何一個人聞到印舟的味道，也是本能讓他用信息素封鎖了這個房間。

一整晚，顧青修都處於亢奮的狀態，而思維越活躍，他表面越平靜。

這時候，房間裡傳來另一個人的聲音，顧青修定了定神，黎川的出現讓他差點沒能維持住這份平靜，別的alpha的任何一點點挑釁都會破壞這份平衡。

回到臥室里，床上的人沒有醒，只是無意識地扭動著手腳，似乎在拒絕什麼。

被子被他的動作扯開了一些，露出底下光裸的身體。

Alpha光滑的皮膚上還有淡淡的痕跡，即便他是恢復力極強的alpha，這些被另一個alpha留下的痕跡也要一天時間才會消失。

顧青修走到床邊坐下，床上的alpha漂亮的眉眼處難受地皺著，可他嘴唇水潤嫣紅，微微張開，是個放鬆的動作。

因為他想要接受顧青修。

也因為這一點，顧青修好幾次想停下來，最後還是淪陷在他身上。

顧青修知道的，印舟會為了他最後一定會縱容他，一定不會忍心讓他忍。

他知道最終結果，卻依然卑劣地那麼做了。

因為他心底一直想要這個人，即便用最惡劣的方式也要得到他。

他是信息素的奴隸，是本能的僕人。

顧青修把被子拉好，手指溫柔地撫平印舟的眉頭。

空氣里，印舟的信息素時不時就會溢出一些，每當這時，對顧青修來說都是一次洶湧的引誘。

但他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定定看著他，唯有眼底的猩紅能暴露一絲讓人心驚的東西。

普通alpha發情期一般需要三天時間才能完全渡過，所以對他來說，僅僅一晚只能算是餐前點心。

再度睜眼的時候，印舟覺得自己睡了三天三夜，恍惚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第一時間便是充斥了所有感知的，顧青修的信息素。

但床的另一邊沒人，顧青修應該起了。

微微一動，身體確實難受，但不至於受不了。

想起昨晚，印舟有些心有餘悸，得虧是他，哪個omega受得了啊。

他存了讓顧青修徹底釋放不再壓抑的心思，沒考慮自己，所以今天狼狽些他是能接受的。

他閉眼緩了緩，長長吐了口氣，撐起身體想起來，身上瞬間復甦了一樣疼得他差點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