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手裡緊緊捏著那個被遞過來的小麥克風，他知道，他對著麥克風說話，黎川會聽見。

他說：「嗯，我會一直在那裡直到結束。去吧，你可以堅持下來。」

黎川瞬間紅了眼眶，但立刻就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瞬間翻湧的信息素，回頭看向柳問均。

「麻煩了。」

柳問均跟上他，經過眾人的時候主動解釋了一句：「我的信息素跟其他alpha的信息素不同，我能幫忙。」

印舟低聲說：「謝謝了。」

柳問均笑：「你記得多跟我說說話就行。」

印舟乾脆道：「行。」

「呃。」

早知道不這麼客氣了。

黎川的經紀人跟了黎川那麼久，倒是知道一些這個柳問均的事情，見黎川這麼肯定，現在也只能選擇相信了，立刻動員起其他人。

負責人見狀，也只能跟著印舟的吩咐走。

但信息素管理會的人就不那麼好打發了，經紀人只能過去跟他們解釋，最後信息素管理會的人說只要監測數據碰得紅線，不管如何都必須把黎川帶下來才作罷。

柳問均站在黎川身邊，化妝師在飛快地給他補妝，黎川轉頭說：「你能定向釋放吧。」

柳問均白了他一眼：「我的信息素級別不比你低吧，看不起誰呢。」

難為黎川在易感期還得忍著脾氣，客氣友好地說：「那個，這次就謝謝……」

話還沒說完，一股澀甜味道的信息素陡然在他身邊炸開，將他整個人包圍。

「呃！」

黎川身子晃了晃，在還沒做好準備的前提下猛然遭遇另一個alpha的襲擊，他居然差點沒站穩。

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柳問均的信息素，但確實是第一次被這樣「攻擊」，全身每一根骨頭都像被轟炸過一樣，有一瞬間他居然沒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

他的第一反應是，操，好像被人打了一頓一樣，身上好麻，我是不是動不了？

然後第二反應就是用信息素懟死他。

不過他還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立刻控制住了自己。

「你……這個臭小子。」黎川咬著牙道。

「別跟我肉麻，我不喜歡你。」

「……」

說特麼謝謝你了就是喜歡你？他已經無法理解現在的年輕人了嗎？

黎川狠狠瞪著他，脖子上青筋凸起。

仿佛下一秒就會把沙包大的拳頭甩他臉上。

然而，並沒有。

黎川用力扭開頭，把目光放在舞台上，聽得出咬牙切磋的聲音：「有機會我一定揍你，等著吧臭小子。」

而這時候，「上台了嗎？」

耳朵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和電流聲一起，輕輕抽了他一下，讓他剩下的那點暴躁也被壓下去了。

黎川差點嗆到自己。

宋雲在看著他，等著他。

黎川調整了一下呼吸，雖然很難受，腺體上貼著個玩意兒已經很久沒什麼知覺了，身上也哪哪都是麻的，不刻意調動力量的話，應對演唱會是夠的。

「嗯，馬上了。」

他輕聲說。

耳機里其實不止宋雲一個人的聲音，後台的調度聲沒停過，但他依然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

他跟著音樂節奏，大步走上了台。

印舟來到柳問均旁邊。

此時的柳問均一刻也沒有停止信息素的釋放，看起來倒是很輕鬆，餘光里看到印舟過來，乖巧一笑：「印老師，真的沒有辛苦費呀。」

「我是黑心中介，別找我。」

柳問均還沒接話，印舟就接著說：「剛剛你是故意想要激怒他的吧。」

柳問均挑了挑眉：「為什麼這麼說？」

「畢竟這件事也關乎你自己，你想測試一下他的控制能力，也能理解，」他一頓，道，「有點吃力吧。」

「你怎麼知道，這麼了解我？」

「你那一下爆發動的真格，但黎川只是失神一瞬，說明你需要持續維持高強度的信息素輸出，」印舟看向他，「他打了一周各種針才能做到長時間持續輸出信息素，你什麼都沒準備就這樣大量釋放，應該會很吃力，如果堅持不住，記得提前說。」

這下柳問均是真的驚訝了，他釋放信息素是定向釋放的，定向釋放的意思是只會有被定向的人能感受到他的信息素，那印舟是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的？

這時候，顧青修走了過來，眉頭一動，道：「確實是很少見的信息素特質，能直接影響到alpha的行動能力，是絕大部分alpha都做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