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兩人一起在城堡里閒逛，印舟是一個人來的，沒讓小羊跟著。

「手筆可真大，顧導的回歸之作，怪不得這麼用心。」穆齊看著兩邊的房屋，感嘆道。

印舟點點頭：「他每一部電影都很用心。」

穆齊一頓，帶著歉意道：「說得沒錯，倒是我講錯話了。」

印舟笑了：「這有什麼，又沒有媒體拿著麥克風對著我們。」

穆齊也忍不住笑了：「說得對。」

兩人邊走邊聊，城堡里有不少工作人員在工作，見到印舟和穆齊都紛紛跟他們打招呼。

印舟微笑著點頭回禮。

走過之後，印舟還聽到他們說。

「我現在才完全確信有印舟參演，真是神了，總能在顧導身邊看到他誒，這都幾搭了啊，他們是親戚嗎？」

「餵你小聲點，他們還沒走遠呢。」

「啊是嗎，我太大聲了嗎，天啊快走。」

穆齊也聽到了，看了印舟一眼。

印舟感覺到了：「怎麼，你也好奇啊。」

穆齊沒想到他會直接問，笑道：「說不好奇肯定是假的。」

印舟：「他們說得其實沒錯。」

「嗯？」

「我跟他不就是親戚麼，跟你也是呢，」印舟嘆道，「我可能最近親緣關係大爆發了吧，連著兩部戲都是三兄弟。」

上一部是ABO兄弟，這一部是AAA兄弟。

穆齊一愣，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他喜歡印舟的性格。

第二天，簡單又不失隆重的開機儀式過後，拍攝正式開始了。

顧青修掌控的劇組有種平靜的秩序感，不是說大家都不說話，而是每個人都很利落，忙卻不失秩序，有條不紊，但不會過分嚴肅。

印舟是第一次看他當導演，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分冷凝，那份掌控全局從容不迫的氣度讓被他吩咐到的每個人都不自覺地認真完成自己的任務，效率非常高。

今天他們拍攝的第一鏡也是電影的開場，印舟飾演的尹爾斯小王子第一次出場。

印舟站在花紋繁複的窗下做準備，現場的聲音在耳中放大，他又把所有聲音排除出去，進入自己的角色里。

這時候，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準備好了嗎？」

是顧青修的聲音。

第一次從帶著電流的話筒里聽到顧青修的聲音，顧青修距離他有段距離，但聲音傳遍這片片場，所有人都能聽到，印舟知道，那是在問他。

莫名的，他竟然感受到了緊張。

這讓他幾乎是訝異的，上輩子這輩子加起來拍過那麼多戲了，他居然還會這樣緊張。

那個人在看著他，他們此後不再是平等的搭檔關係，而是導演與演員，顧青修會直接「審判」他的表演。

有的人緊張的時候會慌張，但印舟不同，緊張之下是興奮。

現場那麼多台攝像機，印舟知道，自己的每個表情每個角度都會被收入顧青修眼底。

而他在想像，顧青修會用什麼眼神什麼心情看他。

不行，別走神了。

印舟告誡自己，認真下來，想更牢地抓住那個人的眼球，那就要更徹底地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

他閉上眼睛，沒有立刻回答，調整著自己的呼吸。

顧青修沒有催他。

現場的微小雜音也在安靜中徹底消失，印舟終於睜開眼，看了一眼正對著自己的一個攝像機，微微一笑：「顧導，我準備好了。」

——

「誒尹爾斯殿下！小心啊！」

一聲驚訝的呼喊，一個身穿緊身宮廷服裝的年輕人靈巧地從窗戶上跳下，帶著風吹進來。

「這才多高，可別小瞧了我啊。」充滿青春的聲音夾著輕快的腳步聲響起，年輕的王子殿下一邊跑一邊跟周圍的侍衛說話。

「帕爾還在裡面吧，他有沒有等我？」

「帕爾殿下他……」

「哈哈他肯定在等我，你們要是沒有幫我拖住他，等我回來就跟你決鬥！」

旁邊的侍衛們卻笑著說：「您都跟我們決鬥過多少次了呀。」

「嗯……」尹爾斯的聲音遠遠傳來，「太多次了不記得啦！」

尹爾斯穿過長長的走廊，衝進了大王子殿下的辦公房間。

「你又偷偷跑出去玩你的偵探遊戲了吧，」大王子帕爾加里轉過身來，和充滿活力的尹爾斯不同的是，他看起來安靜，溫潤柔和，「父王知道了肯定又……」

「咳咳。」他被尹爾斯帶來的風嗆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啊對不起帕爾，你又生病了？那要不……」

「不要緊，小問題，」大王子伸手整理了下尹爾斯跑亂的頭髮，「你不是期待很久了嗎？」

尹爾斯揚起一個明亮的笑容，瞳孔清澈如窗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