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交纏，滑膩親密。

印舟的注意力卻不在自己手上，而是在想，顧青修說的那場面不就跟他們那次……挺相似的？

他笑著說：「那你怎麼沒來找我？」

「我去了。」

經過顧青修提醒印舟才想起來有一天晚上顧青修半夜過來了，但因為印舟太困，顧青修就沒跟他說，第二天太忙於是也就忘了。

兩人吃了午飯也睡了一會兒，下午一起下了樓。

剛到一樓，迎面就看到容曉堯和柳問均。

柳問均身後還跟著幾個人，手裡都抱著個大箱子，這些箱子都開了孔透氣，雖然看不清楚裡面，但能聞到裡面裝的應該是某種植物，能聞到一股特殊又清新的植物氣息。

那兩人本是側對著印舟他們，印舟顧青修一走近就心有靈犀似的齊齊看過來。

「顧導！」這是容曉堯叫的。

「印舟，」柳問均看了看顧青修，「顧導也在呢。」

後面這句語氣略微不善。

這兩人之間有點微妙，特別是那次會議之後，但兩人都是體面人，特別是顧青修，不可能跟他吵吵。柳問均也覺得不合適，就只是在語氣上不太友善。

顧青修淡淡瞥他一眼：「嗯，這是做什麼？」

不等柳問均回答，容曉堯就搶先興奮地說：「我後天不是生日嘛，柳哥就讓人從國外送了好多青芝來，這東西聽說國內沒法種植呢，特別珍貴，謝謝你呀柳哥，我會讓廚房拿來做成各種好吃的。」

青芝是國內譯名，是一種綠色的植物，葉片紋路有點像靈芝所以起名青芝。因其特殊又好聞的味道被用來磨成粉或者榨成汁跟其他東西做成吃的，會帶上一股青芝特有的味道。

只不過太難種植，加上價格極高，味道是有點特殊，但也僅此而已。

普通人別說吃了，很可能聽都沒怎麼聽過，是一種只流傳於有錢人中的東西。

印舟對這個興趣不大，沒怎麼認真聽，低頭刷著手機。

只是聽著那兩人的對話，容曉堯一口一個柳哥的，語氣熟稔，柳問均還特地在國外送了這麼多有錢都難買的青芝來，有點奇怪這兩人怎麼熟悉起來了，但也沒多想。

下午拍戲間隙，柳問均又來了片場，逮著等待開拍在休息的印舟問：「你吃過青芝做的東西嗎？」

「沒有？」

「那太好了，我特地讓人送來給你……」

印舟掃他一眼。

「給我劇組的朋友們嘗嘗鮮的。」

印舟：「……」

「你們最近不是各種大戲嘛，我看你們好多人都釋放了那麼多信息素，確實蠻辛苦的，青芝對腺體有好處，多吃點補補。」

聽了這話，印舟不置可否，不過起碼是有心了。

他們聊了幾句。

柳問均好好說話的時候印舟還是能跟他好好說話的，比如說現在。

「其實吧，對於拍戲這件事一開始我確實是想玩玩，覺得顧青修太死板，一個小角色而已，他還怕我搞砸了他一整部戲嗎？」

印舟一邊翻著劇本一邊說：「少爺，你想玩還不容易？但是想在他的地盤玩，嗯，我勸你先問問你爸。」

柳問均一噎：「……幹嘛拿我爸來戳我。」

說到這裡，他猛然想起他爸對顧青修那推崇備至的態度，如果顧青修真跟他爸告狀，他爸估計會氣得對他使用家法。

他晃了晃腦袋，說：「算了……但是後來幾天，看著你們拍戲，也是因為你吧我第一次仔細看，發現這還真不是一件玩玩的事，以前是我想得太輕巧了，我甚至想，我真演不來的話換個人不就行了，能有多大事？」

印舟斜睨著他，柳問均能從他眼裡讀出你這種大少爺真就這麼離譜的意思。

「之前！只是之前這麼想，現在不是了！」

不是瞎說為了挽回形象，好吧有一點點想挽回一下形象的意思。柳問均想，自己不是第一次到劇組裡來，為什麼偏偏這次突發了這種感想？

想來想去只能是因為印舟了，他似乎，真喜歡上了這個人……才會把這個人經歷的一切、相關的一切放在心裡。

「我不會再吵著要拍戲了，放心吧，我來這裡除了……也是帶著工作任務來的，以後會好好工作。」

他這些話倒是讓印舟有些詫異，說：「誰教你說的這些？聽著還挺像人話。」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我覺得自己說得挺好的啊，剛剛不是演得啊，是真的。」柳問均無奈，他覺得挺真情實感的，也是真心的。

印舟勾了勾唇角：「所以說你還得練練呢。」

至於柳問均說的那些話，印舟聽過也就聽了，人的觀念不是那麼好改變的，或許他真的有了這樣的覺悟，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