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
離得最近的道修被裴錦春周身妖氣駭了一下,下意識舉劍要弓,幸好被身旁的年長道修拉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如今九州共遭禍獸大災,無論人妖都已聯合到了一起,共同渡過眼前難關。見裴錦春倒在同悲懷中口吐鮮血不止,雙眼緊閉,應是受了重傷的模樣,再看護著他的那僧人雖年輕,卻有一股不凡氣質,那年輕道修心知自己魯莽,忙收回了劍歉意一笑。
同悲剛剛下意識舉起手臂護在裴錦春身前,此刻還未及開口解釋,不遠處人群分開,便見幾名年長道修越眾而出,恰巧他們曾有一面之緣。
其中最為和善的道修略顯驚訝,意外於眼前僧人變化之大,愣了下才猶豫問道:「同悲小師傅?可還記得貧道?」
同悲微微頷首道:「梁施主。」
開口之人正是最初困在孤城中那名喚梁仁的一心宗道修,同悲自然記得,至於他同行道修倒也是熟面孔,只不過相較於和善的梁仁,另外幾人顯然更在意同悲護著的人。
「歧陽子?呵!果真是因果報應了!」
梁仁蹙眉勸道:「韓道兄,慎言!」
「咎由自取,做了還怕旁人指摘不成?!」韓負延因那日被奚落,一直嫉恨於對方,自然對梁仁的濫好心嗤之以鼻。後者蹙眉看了眼同悲懷中的人,雖未多說也是唏噓嘆氣。如今裴錦春滿頭白髮、口溢鮮血,周身妖氣,自然被那些道修當做他屠妖奪丹的報應。
「還請諸位施主噤聲。」同悲無意同這些人爭辯什麼,只將人護緊了些。
就是這樣一句聽來尋常的勸告,卻令在場眾道修齊齊噤了聲,韓負延抓著自己的脖子,張口卻一個字喊不住,一旁的梁仁愣了下,張口卻發覺竟連自己也說不出來什麼了。
同悲從不用此等強硬手段壓制旁人,即便是他如今已打算為了裴錦春棄修佛之路,卻也不願將己身意願強加於旁人身上,唯獨…不能忍受為蒼生付出諸多的裴錦春再受旁人詆毀污衊。
韓負延怒而拔劍,然而如今的同悲已不是他這等凡修能夠傷及的,全力打出的一擊,不僅連劍尖尚離同悲幾寸遠,他人還似被一股力彈出去幾丈外。同悲沒有傷到他,只讓人認清差距,一時不敢叫囂動手。
「住手!」
一聲怒喝打斷眾人,只見幾名仙者並稍有些修為的凡修一路護著眾多凡人歸來,護佑的陣法向外擴展一些,以此容納更多被救的凡人在此避難。自九州幾處封印接連被破,仙者與凡間佛修道修能做的便是在各處築起護佑法陣,儘可能庇護更多無辜百姓。剛剛那聲怒喝便是折返歸來的天劍門掌門陽鶴真人,道骨仙風的老者急急御劍飛來,落地輕斥弟子莽撞,只是任他如何施法都解不了在場眾人的禁言令,心中便已明了,轉頭對面前年輕僧人客氣道:「弟子莽撞,貧道在此代為道歉,還請大師莫要見怪。」
「阿彌陀佛。口業傷人害己,萬望謹記。」同悲單手立於身前,低誦一聲佛號,剛剛還發不出聲的眾人這會兒才得以開口。
「同悲師傅與前次相見似有不同了。」又一人趕來,一掃拂塵,微笑著與同悲說話,梁仁快步過來抱拳行禮,主動解釋道:「師尊、陽鶴真人。方才是這位同悲師傅與歧陽……上仙忽然現身此地,韓道兄與上仙曾有些誤會,又見上仙周身妖氣濃重,出言冒犯。」
凡修尚不知歧陽子便是裴錦春,兩名人仙亦非先前與玄止同行的仙者,是以也不知曉真相。只是聽到這邊的吵鬧,蹙眉略顯不悅詢問。祁道元與陽鶴真人主動退讓,他們在各自宗門是一派之主,但終歸只是半仙,梁仁在師尊示意下又向那兩名人仙簡要描述了方才的事。
「天道昭昭、報應不爽。只是妖氣侵蝕如此之重,不宜長留此地。」兩名人仙亦不屑於歧陽子所為,因心中已有偏見,出言不免偏頗。言下之意也十分明白,是要將傷重的歧陽子趕出護陣之外。
同悲只是平靜看向那兩名仙者道:「心有偏見、不問因果,施主如此專斷,只怕更不應當在此。」
那兩名人仙顯然也沒有料到同悲會如此直白,聽出他話中相護之意,其中一人輕笑勸道:「吾能瞧出小師傅並非尋常凡僧,也知出家人素來向善。只是好言勸小師傅一句,莫要什麼人都一味護著,舍一人還是害此地眾生,孰輕孰重小師傅應當心裡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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