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照炎眉目一凜,陰鬱地瞥向姜時月,「你敢。」
「誰讓仙尊喝口水都不願,我只能用超常之法了。」
封照炎似處在低氣壓,「你就這麼厭惡我喜歡你?」
屋裡的幾個弟子都看愣了,之前對宗主拒之千里,高傲如霜雪的人,怎麼竟能說出這種話,不可思議。情毒勾人身體之欲,而情蠱卻能改變一個人的心。
姜時月嘆了口氣,「你喝下再說,若是喝下你還是跟現在一樣想,我們再聊。」
封照炎眸光沉沉地掃向那碗清靈水,眉眼陰鷙。清靈水驅除一切雜念與妄情,服下後,大概不會再有這段孺慕。
「好,你心夠硬。」
他端過水,一飲而盡。
姜時月心裡咯噔一下,這種控訴般的話是什麼意思?像是在等著她以後追夫火葬場,可是,幻境應該到了快終結的時候。
「怎麼樣,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麼?」姜時月眼皮不眨地盯著他。
她看著封照炎的目光變得平靜到近乎冷冽,再到看向她的時候,染著冰冷、疏離與她看不懂的深邃,「宗主靠得如此近,成何體統?」
這大概是恢復正常了吧?
驀地,幻境內開始搖晃,周圍一切都開始崩塌。
要突破了,看來這個幻境要結束了!
情毒、風暴、情蠱……一連串的關卡後,總算是熬出頭了。
耳邊是呼呼風聲,周圍一切似化作經年已久的書卷,在歲月流逝中破碎飄揚。桌椅、帷幔、君六等NPC……全都開始消散,變作飛灰。
姜時月看到那抹潔白的身影,在一片混亂中顯得寂靜如雪塑。封照炎隔著無數凌亂靜靜看著自己,目光深邃如銀河。
「封炎。」她不確定,這一刻的是話本里的封照炎,還是現實中的徒弟。只是那目光,卻像要印記到靈魂深處。
幾乎是在幻境中姜時月喊出名字的同時,現實中姜時月眼皮抖動,夢囈般地喊出徒弟的名字。
*
地宮內,右長老猛地飛出。
「你——你怎會!不可能!」他一口鮮血噴出,面色驚駭地看著被綁在鐵架上的少年。
少年分明是被綁住的,可此刻卻儼然絕對壓迫的存在。束髮垂落在身前,森然地注視著地上的胖子,像在看一個死人。
他右手凌空虛握,右長老捂著胸腔痛苦地嚎叫起來,臉上堆的肉擠成一團,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你這是……騙子,他居然敢算計於我!」
「右長老,說好的事怎麼算騙呢?我幫你時便已提前交代,現在也到了你償還代價的時候。」空氣里似有低沉輕笑的男聲響起,那聲音縹緲不定,竟仿佛來自虛空般,說完似沒有存在過。
右長老驚恐地看著鐵架上的封照炎,「你,你不能殺了我!他曾經幫我,現在又來幫你,遲早也會殺了你,滿足他們的私心!」
封照炎冷嗤一聲,「你覺得,我跟你這種嘍囉,有可比性麼?」
右長老捂著胸口在地上挪了幾步,突然瞪大眼睛,駭然道:「莫非,你是……」
封照炎被鐵環豎在鐵架上的左手只是一拽,猛地拔出,鐵環就像豆腐一樣輕飄飄碎開。他看著地上的胖子,嘴角擰出一個冷笑。
突然,對面一直靜靜沉睡的少女眼皮動了動,嘴裡喃喃念道:「封炎。」
聲音很輕,宛如一片雪花飄落在無人的山丘,卻令封照炎瞬間頓住了動作,視線朝少女那邊看去。
右長老喃喃道:「幻波卷,不可能……這是怎麼回事?!」
姜時月睜開眼睛,火光將密閉的地宮深處照亮,她眼裡映出四面牆上呈現書卷之態,紋路散發著隱隱幽光的雕塑,瞬間就明白了她在哪裡。進入幻波卷後,應該是有人把他們關進了這裡。
周圍一排排全是鐵架和被束縛在鐵架上的人,全是年輕的少男少女。而她自己雙手也被鐵環束縛,以大字型被鎖在鐵架上。
仔細看去,地面竟刻著某種陣法的模樣。再看四周,姜時月心裡已經大概明白,這是借用了陣法,讓此處所有人被困幻波卷中沉睡。
但為什麼?
對面,封照炎也被綁在鐵架上。此時已經醒來,怔怔地看著她,像是剛從幻波卷中清醒不知所云。這,果然是將她和徒弟全都綁住了。
敢綁他們,找死。
「無情!」姜時月眸光一冷,立刻召出無情劈開鐵鏈,電光火石間來到封照炎身邊,也劈開他身上的鐵鏈,發現他左手已經掙開了,大概是清醒後掙開的。
「阿炎,你沒事吧?」姜時月關切地問了一句。
少女杏眼圓睜,是師尊體恤徒弟式的關切,但偏偏又面容姣好,有時甚至顯得有些嬌憨,像是山間威嚴的猛虎可愛地皺著眉。
似乎睜開眼看見的便是他,直朝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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