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照炎僵住了。
瞬間被拉回無數記憶中。
火神劍有些許移位,他卻像什麼也沒發生般,幽幽道「我爹去世的時候我還太小,沒有太多印象了,我母親……自我來太玄也已經過去很久了。」
歲月如梭,當年身上染著血的少年變成如今的成年男子。
「那你,還記得你娘嗎?」
姜時月覺得有點唏噓,確實太久了,也許徒弟對以前的回憶都記不太清了。
封照炎眼帘微垂,聲音帶上了些回憶般的低沉,「我娘,她是個很溫柔又很堅強的女人。我記得過中秋,我娘會自己做月餅給我吃。」
「小時候我很羨慕別的小孩有風車,我娘就幫我做了個風車。那風車真的很醜,還轉不起來……」
姜時月靜靜聽著,兩人的劍不知何時都已經放慢速度。
她唇邊浮起淺淺的微笑,暖聲道:「那你娘親,一定很疼你。」
封照炎一愣,宛如從回憶中抽離,有些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嘴角,「怎麼了師尊,突然問這些?」
向來高高在上的師尊定定地看著他,嘴角浮著淺淡的笑,柔和得如同他們路過某個山頭看見的開了滿山的白色的花。她咧出一個更激動的笑。
「封炎,你也是被愛著長大的呢,真好。」
這個笑像是發自肺腑。她明明很少這麼笑,卻像是聽到了什麼讓她開心無比的事,於是自然無比地露出一個笑。
她黛眉朱唇,鼻樑秀挺,端的是明艷之姿,不笑時顯得冷清高傲,但笑起來時,卻仿佛在人心上捶了一記重拳。
封照炎感覺像是被什麼擊中,手指難以解釋地握緊。
其實,那些記憶全都清晰無比地儲存在他的腦海中。
洶湧的火焰,被燒焦的氣味,撕心裂肺的哭聲。
可是她的話,觸及了某些更悠久的回憶……那時候一切還沒有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他還有順遂一生的嚮往,最重要的親人還在他身邊。
她說,他也是在愛中長大的孩子。
不遜色於任何人。
看來徒弟有個美好的童年,這是今天姜時月聽到的一個好消息。於是她微微笑著,御著無情在空中疾馳。
完全沒注意到,身後人看自己深邃的眼神。
*
回到太玄,姜時月去主峰掌門大殿找裴少恆匯報了去桃花村除妖的進展,並說出人面蟲的事。
蒼朮江籬他們正好也在,聞言面色大變。
「人面蟲?!你是說,那蟲子背部長著人臉般的圖案?」
姜時月點頭,「是的師叔,你知道關於這人面蟲的事嗎?」
蒼朮在殿內來回踱步,臉色陰晴不定,如臨大敵般:「如果你確定看到的是那種蟲子,天下浩劫將至!」
「這……」姜時月與五長老他們對視了一眼,均神色不安。
蒼朮捻了下鬍鬚,道:「這蟲子有另外的名字,叫噬魂蟲。」
「噬魂蟲?」裴少恆也面露探究之色,這大殿中,只有蒼朮年紀資歷較深,看來只有他一個人了解這個蟲子。
「少恆,師兄閉關得早,當初應該有對你交代過魔道的事吧。」
裴少恆點頭。
清河道人閉關前,指定裴少恆做掌門後,也交代了不少事情。
蒼朮再道:「師兄閉關得急,有些細節可能還未與你說明。」在蒼朮口中,姜時月也對七十年前的那場大戰有了更多了解。
這世間魔物幾乎都被封印在九幽魔域中,魔域的大門早在萬年前則被仙人封印,只剩下部分妖魔鬼怪,這也是人間有太玄這樣的正道的原因。
七十年前,魔尊橫空出世,打開九幽大門,天下大亂,妖魔肆虐人間。
回憶起那場殺戮,蒼朮依然表情沉痛無比,他和前掌門是親身經歷過那場戰鬥的人,「當時魔域之門只是撕開了個小小的口子,便有無數妖魔傾瀉而出,各種奇形怪狀的妖魔,戰鬥力還高強無比。」
「我們太玄捨身衛道,所有門人都發誓以性命去守護人世。」也是這一戰,太玄門人慘死無數,人丁比極盛時少了一大半。
說到激昂處,蒼朮眼睛難得有些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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