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三匹馬從街道上跑了過去。
馬匹一遠離,路人立即就嘀咕了起來。
燕惜妤悄悄地湊了過去。
「這兩日總是看見衙差往城門口趕去,難道是有敵寇來偷襲?!」
「不是敵寇,是城門外的災民越來越多。」
「哪裡來的災民?」
「舁州還有曲州,這兩地都有。」
「舁州水災是有聽說,就在咱倉州隔壁,可曲州又是鬧什麼災?」
「先是旱災,緊接著就是蝗災,別說穀子,連草根都被啃光了!」
「哎!可曲州不是在淮揚隔壁嗎?怎的也跑來了咱倉州?這山長水遠的。」
「他們該是想去封州,但封州的官老爺把他們都攆走了。」
「封州可是皇城,天子腳下,怪不得留不得他們,估計是怕有敵寇混在災民之中,怕出亂子。」
「啊?災民裡頭會有寇賊?」
「多的是嘞!洪水來襲只顧著逃命,別說戶籍和路引,就連銀子都沒來得及拿,能逃出來都算是命大!」
「就是,沒戶籍和路引的人,誰能分出是災民還是賊人。」
「那都來咱倉州?咱倉州能安置的了那麼多人嗎?」
「不會留在倉州的,我聽說是讓他們都去邊地,去屯墾戍邊。」
「我就知道肯定是讓他們去屯田戍邊。」
「會去那處邊地?」
「這就要看知州大人的決策了,估摸著也是選近的,災民里有一半婦人孩童,走不遠。」
燕惜妤站在旁邊聽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順著街道走,很快就看見了替人代寫書信的書生。
這次書生沒在看書,而是坐在小攤子前,偶爾會轉頭看一眼路人。
燕惜妤剛走近,他就站了起來:「客人可是要寫家書?」
顯然街上戴著帷帽的女子都差不多,他認不出誰是誰。
燕惜妤說:「公子,五日之期,我來拿信。」
「原來是這位女客人,怪小生眼拙,望客人見諒,」書生連忙道歉,然後拿出了很舊的信函,「請客人看看,這樣可行?」
那信函一看就是很久之前寫的,連泥封都給人一種褪色的感覺。
「可以,」燕惜妤伸手接過來,然後數了二十五文錢放在小攤上,接著像是無意地問,「我在街邊聽見有人議論屯墾戍邊,還聽說邊地有遠有近,不知公子可知道這遠和近的邊地都在何處?」
第7章
和安靜等候的書生不同,賣草鞋的老漢一直在攤子前來回地踱步。
坐在一旁的婦人懷裡放著一個舊布小包裹,仍然在低頭納鞋底。
燕惜妤才剛出現,老漢一眼就認了出來。
「貴人!貴人!」老漢差點原地蹦起來。
「大伯,」燕惜妤走過去,「我的兩雙鞋子都好了?」
「好了好了!都好了!」老漢從婦人手中接過那個小布包,解開後很殷勤地雙手捧著遞了過來,「貴人請看。」
款式很簡單的一雙黑色粗布淺口鞋,鞋底很厚,針腳細密。另外那雙草鞋編的和淺口鞋同款,鞋底很密實,不像攤子上賣的那些,只用簡單的幾根草繩當作鞋面。
「大伯大娘好手藝,」燕惜妤贊了一句,拿過鞋子,然後數了十個銅板遞了過去,「這是剩下的十文錢,兩雙鞋我就帶走了。」
「哎好好!」老漢雙手接過錢,滿是皺紋的臉笑的皺成了一團,「貴人要是穿著跟腳,下回再來尋小老兒這攤子。」
「好,」燕惜妤應了一聲。
回去的路上,燕惜妤經過路邊賣茶水的小攤子。
擺攤子的是一個老婆婆,她面前只有一個蓋著蓋帘子的小木桶。
有個婦人拿著自己的碗在買茶水,婦人說要兩勺,打算好好歇一天。
燕惜妤聽見那老婆婆說:「兩勺足夠你睡上一整天的了,睡久了你家人該以為你病了。」
燕惜妤頓時就停下了腳步,等那婦人端著碗離開後,她走了過去。
「婆婆賣的這是什麼茶水?」
「安神茶,」老婆婆說,「用苦令草的草籽熬出來藥茶,這草長在山溪滴水的石縫裡,我家老頭子走一趟去摘草籽要好幾個時辰。」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