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回應那官差的是三丫的又一聲尖叫。
她赤紅著眼去將燕惜妤緊緊攬在懷中,眼睛死死盯著對面的官差,整個人已經陷入了癲狂之中:「她沒死!她只是睡著了!她不是逃犯!我才是!你們捉我!把我捉走!你們不要碰她!她很快就會醒的!!」
兩名官差下意識齊齊後退了兩步,大概是怕這瘋女突然撲過來抓花他們的臉。
「行行!她會醒來,你也小聲些別吵到她睡覺,」先前盤查的那名官差說。
三丫忽然就又安靜了下來,小心地將燕惜妤攬在懷中,又哼起了那聽著像是半夜才會響起的小曲兒。
另一名官差腳步輕輕地走到佟瑰方兩姐弟的身邊,壓著嗓子盤問:「你們這是出城要做什麼?」帶著具屍身出城,連張裹屍席都沒有。
佟槿方還一臉煞白的愣愣地看著被三丫攬在懷裡的燕惜妤,像是根本沒聽見官差的問話。
倒是佟瑰方,不虧是個性子穩妥的,她緊攥著韁繩說:「我們帶著阿妹去麀州,尋那據說是住在上渜江畔的魯神醫,聽說魯神醫有能讓人起死回生的本領,我們想去求她給阿妹看病。」
那魯神醫確實是大承的有名神醫,也確實是住在上渜江附近,可你們找他給死人看病,這不是去砸他的招牌嘛。
兩名官差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名官差又瞥了眼板車上抱著屍身的女子,忙側過頭揮手說:「走吧,早些過去。」免得這具屍身在半道上就發臭了。
「民女謝過倆位差爺,」佟瑰方一聽,連忙一抖韁繩,馬兒「嗒嗒」地緩緩向著城門外走去。
兩名官差目視著馬拉著板車出了城門,這才互相看了一眼。
「你咋也不提一句?」後頭來的官差罵了句,「這一大清早的,多晦氣!」
「那我這不是沒來得及嘛,」被罵的官差嘻皮笑臉地說,「怪你自己不會看我眼色。」
倆人互相打趣了兩句,城內忽然傳來急速的馬蹄聲。
「出事了?」其他守城的官差紛紛圍了過來。
只見一名將領帶著幾個衙差正騎著馬趕來,到了城門口前,領將沒下馬,跟在其身後有兩名像是家丁的倒是下馬牽著韁繩走了過來。
守城官差連忙過來弓身抱拳:「見過張校尉。」
那張校尉「唔」了一聲,然後問:「你等可有見過一女子獨自出城,亦或是一女子帶著一小郎出城?」
守城官差紛紛搖頭:「回張校尉,並沒見到。」
張校尉看著城門外的官道:「方才都有何人出城?」
守城官差輪流回答,有用驢車拉夜香出城的,也有趕路的商隊等等,這些人里既無女子也無小郎。
其中一名官差說:「有要去麀州尋醫的四姐妹。」
這麼早,出城的百姓不多,張校尉確定了出城的人里沒有知縣大人要逮捕的人,就帶著手下趕去其它城門,留下了那兩名下了馬的家丁。
這倆家丁和守城官差也相熟,畢竟都在城裡當差,只不過他倆是在知縣大人的府中當差。
「哥倆個,這是出啥子事了?」守城官差等校尉一走,連忙湊了過來,「怎的是你倆跟著校尉過來?」
「嗐,別提了,」其中有個家丁說,「昨兒個夜裡,咱大人府里逃了一個小妾。」
「啊?」守城官差覺得這人是在說笑,「知縣大人統共就倆小妾,還都是知縣夫人陪嫁過來的丫鬟,這都快二、三十年了,公子姑娘都生好幾個了,這時候才逃啊?」
「你們不曉得,」家丁神神秘秘地壓低嗓門說,「是咱老太爺的小妾逃走了。」
劉府老太爺,知縣大人的祖爺。
「嘶!」守城兵倒吸了一口涼氣,「沒聽說劉老太爺最近有抬人進去啊。」
其他守城官兵連連搖頭:「真是造孽!」
「不是最近的,是十年前抬進門的,」家丁說。
「十年前,」守城官差摸著下巴想了想,「十年前劉老太爺快九十了吧?」
「是,九十整,」家丁點頭。
「誒,那些人拿女兒換來富貴,就不怕自家女兒被陪葬後回來索命?」有官差不屑地說。
「哎,別說這個,」其他人紛紛瞪他。
劉老太爺抬小妾進門是打算給他死後陪葬這事,在城裡當差的都知道。
「大人留下你倆,是讓你倆守在城門捉人啊?」
「捉什麼人!那小妾從進門一直就被關在主院的耳房裡,只夜裡才能出來看眼月亮,白日房門又被鎖上,府里沒幾人見過她,她從我倆面前走過我都不認識。」
「造孽啊!」
「那小妾逃了也好,」有官差說,「只怕她的娘家會被知縣降罪。」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家丁說,「那逃了的小妾,是佟家醫館佟老爺的長女,你想想佟老爺可是有人給撐腰的。」
「原來是佟老爺,他長女嫁給……」有官差忽然白了那家丁一眼,「兄弟你又說笑了,佟老爺的長女明明是嫁給了倉州的白將軍,你卻說逃的是佟老爺的長女,說這半天感情是在糊弄我們。」
「你不知道?」家丁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你新來的是吧,現在的佟家夫人原是佟老爺的外室,他前頭還有一房妻子,生了一女一子,送給老太爺當小妾的就是原配夫人生的那個長女。」
「他原配能願意?倆人難道和離了?」沒聽說佟老爺有兩房妻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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