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其一。
裴初原的思考總是先於行動, 這也就是他僅僅一年就爬到學生會長這位置的原因。此時此刻,面對情敵,他也有自己的計策:就算鄭攬玉真的向李雙睫告密了他的馬甲,她會覺得他是個噁心的變態, 巴掌自然吻了上來。
這是其二。
無論李雙睫怎麼選擇。
她的巴掌都只有一個結局。
那就是吻在裴初原的臉上。
裴初原如此的足智多謀, 這都遺傳了他的母親———裴氏集團的董事長。
母親是全城赫赫有名的商界大鱷, 家族一脈傳承,到她這一代, 身價已精準到以秒為單位。父親麼?父親卻是一個普通人。公司里人人都說裴父秘書上位實在不雅, 能與裴黎長廝守, 不過因為像她那早逝的白月光罷了。
裴初原卻很清楚, 若說母親對父親沒有愛,又怎麼會有他呢?裴黎在裴父之前雖有情人, 但從不會留種, 對裴父已經是例外, 讓他得以父憑子貴。
裴黎是被權力薰陶過的女人, 男人對她而言不過萬花叢,隨手捻一朵,既能欣賞也能掐滅。她不把男人放在眼裡,當初還因為孩子的性別對裴父冷嘲熱諷, 說他是生不出女兒的貨色。
母親對父親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
「你只是替身。注意自己的身份。」
這樣的人是裴初原的母親,可想而知他的童年過得多麼水深火熱。不僅得精於學業,還要懂得察言觀色,更要應對數之不盡的家庭矛盾。這種環境下,裴初原就算心理扭曲也很正常。
在這樣不正常的家庭里,他已經很正常了!畢竟他挑燈夜讀的時候,家人在隔壁上演總裁強制愛的戲碼!
裴黎工作繁重,在家的時候不多,除去和父親盡那些應盡的義務,還要抽出時間教育孩子。她太強勢,這導致裴初原比起同齡人要早熟許多:溫良恭儉讓,母親說,只是偽裝的手段。
裴家的家教是利己。
故裴初原現在對鄭攬玉的所做所為,都是裴黎早年玩剩下的。當然,對付一個小小的轉校生肯定夠用了。
他理所當然地盤算。
他忽略了一件事。
鄭攬玉並非不擅長使用暴力。
下一秒,襯衫領口被大力一拽。
鄭攬玉幾乎是粗暴地將他扯近。
「媽媽和我說過,公共場合最好不要對別人動手。」異國的轉校生扯出一個生硬的微笑,「但是媽媽也說過,別人欺負到你頭上,別忍氣吞聲。」
「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謙讓不是美德,生氣才是美德。」他的語速愈發輕快,從薄而淡色的唇間傾倒而出,「但是我現在真的好生氣、好生氣。因為你……要把我和班長分開。」
「不可以的。」他的認知十分清楚,「班長是我來景高之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我的同桌、我的……主人。」
「你也配叫她主人?!」
裴初原恨不得掐死他。
嫉妒早已讓他扭曲發狂:「不過在她身邊待了幾天而已!論時長,你比不過她的髮小宋恩丞,甚至比不過我,我好歹了她一年多!論利好呢?你覺得自己能給她帶來什麼?!」
鄭攬玉爭論道:「媽媽說過,朋友之間,互幫互助就可以了,不談利好。既然班長和我交朋友,肯定是……」
「是看你可憐好嗎?」
他的神情在憐憫與嘲弄之間:「呵呵,小洋佬……初來乍到,光是維護人際關係都用盡了力氣和手段吧?你哪裡來的信心,覺得李雙睫把你當朋友?憑你惹的那些麻煩?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那天你被紀律部抓包了,她也不會和我肩並肩國旗下講話。」
「這麼看來,我倒恩將仇報了……」
「什麼恩將仇報?」李雙睫問。
兩人回頭,正好和她對上視線。
「看什麼看?」她是對鄭攬玉說的,「你人哪兒去了?快散會了,班上都開始清點人數了,你給我添如亂是吧?」手略使力捏在他肩上,像拎著溜出窩的小狗,「走,跟我回去!」
「班長……」鄭攬玉不自然地囁嚅。
她一出現,他就有好多的委屈想說。
但是不可以的,李雙睫沒有義務替他解決一切問題,那也不是鄭攬玉想要的。他希望和主人保持純粹美好的友情。他又想起裴初原的話,說主人和他交往是因為可憐,不,才不是呢!
「怎麼?」李雙睫發覺他情緒低落。
鄭攬玉搖頭:「沒什麼,就是……」
裴初原以溫和儒雅的笑容接上話:「就是一起聊會兒天。我覺得鄭同學品學兼優,人際交往能力不錯,適合加入學生會,想問他有沒有意願。」
李雙睫多打量了鄭攬玉幾眼,心說算了吧,鄭貴人愚蠢但實在美麗,入了學生會也是給人當槍使的貨色。而且,鄭攬玉可是她最勇猛的部下,裴初原這是什麼意思?打算將軍抽車?
「就不勞您費心了。」她扯扯嘴角,「有空招兵買馬,還不如趕緊備戰月考,我可不想你到時輸得太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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