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轉身望去———
樓道空無一人。
「我明明聽到了啊。」徐珊嘀咕。
「聽到什麼了?」一名下屬詢問。
「怎麼感覺……」徐珊往樓梯走去。
有人叫住她:「徐珊,過來一下。」
是會長。
「剛有幾個人從側門那邊出去了,不知道是學生還是老師,你去看一下。」
「好的。」徐珊立刻被支開了。
一時間,三個人都鬆了一口氣。
一樓再往下,是一間極狹窄的清潔儲物間。容納一人已經不容易了,更別提現在兩個成年人擠在裡面。李雙睫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存在,面對面,那道溫熱的呼吸鋪灑在她的頸間。
「好險。」他說,「差點被抓。」
她不可置信:「你怎麼在這兒?」
一抬頭,距離更近,這讓鄭攬玉也沒有想到。李雙睫跟人說話必須直視對方,能帶來極強的壓迫感,這時候好習慣也變成壞習慣,她的鼻尖擦過鄭攬玉的下巴。這觸感讓純情的洋貨頓然失措,渾身電流直竄,小聲地驚呼一聲,啊,或者唔,從喉間滾出。
小狗才這樣叫呢。
太近了,近到主人的吐息扣在喉結處,像一道打開閥門的鑰匙,又像一條扼制欲望的項圈,現實不是夢境,或者說,就算在夢裡他都不敢僭越。鄭攬玉被這份未知嚇得動都不敢動。
「我問你話呢!現在是晚自習時間,你不在教室呆著,跑這兒做什麼?」
「我聽後排的人說你翹課走了……」漆黑中,少年碧綠的眼睛熠熠生輝,「班長,我也想跟你一起去自習!」
「……我不是去自習!再說你怎麼好的不學學壞的?誰教你翹課的啊?」
鄭攬玉一愣,委屈地道:「主人……對不起,我就是想跟你待在一起,每次你逃課的時候,我只能一個人守著你空蕩蕩的位置。我想和你肩並肩坐在一起,不想在沒有你的班上……」
「那也不行!」
李雙睫無視他的哀求,「你怎麼出來的?我不是讓唐歆把班上看好嗎?」
「她說我不是趙澤那伙,可以放。」
要不是條件不允許,李雙睫保准扶額頭。可太擠了,連手腳都伸展不開。
她隔著門縫去看巡邏的人走沒走。縫裡透過微弱的光,光是細碎的咬痕,落在她濃密的眼睫下,像淌一條黯淡垂直的河流。鄭攬玉心裡被美得撲通亂跳,他一邊為自己的害羞而害羞,一邊希望這一刻漫長、再漫長一些。
他一直盯著她,喉結悄悄滾動。走了嗎,他問。還沒有,再待一會兒。李雙睫欲關門,被鄭攬玉攔住,兩人指尖相接,瑟縮的是他。不關門嗎?她問。不關門吧。為什麼?該不會你怕黑吧?沒有。那被發現了怎麼辦?
那我就出去。
讓主人藏好。
「裝什麼呀,真是個宇宙無敵大裝貨!」李雙睫一副不受感動的語氣。
「你的手還好嗎?」
「還好啦。」鄭攬玉剛說出口,李雙睫捏了他手背一下,本就紅腫脆弱的肌膚經不起摧殘,他痛呼出聲。李雙睫趕緊捂住他的嘴,一時間,漆黑暗室里只剩下兩人一淺一重的呼吸聲。
「這就是你的還好?」她語氣責備。
「待會兒下課,先去一趟醫務室。」
「嗯……」鄭攬玉被捂著,發不出聲音,只能點頭。嘴唇抵在主人的掌根處,主人的手不是細膩柔軟的,完全相反,蒼勁而有力,掌根處細細密密的薄繭,全部都是練球留下的痕跡。
他被這隻手扇過巴掌,揪過領子,高興到忘乎所以的時候也拿自己的手牽過,觸感是溫冷、堅硬的。但主人的手從未落在他的唇上,更不知,他只要上下唇微動,就能抿住她的薄繭。
更可怕的是李雙睫不以為然。他這邊已經漲得發慌了,她竟然還關注著門外的動靜。鄭攬玉不喜歡這樣,只有他一隻小狗被搞得亂七八糟。他倏然將主人的臉掰正,叫她只能看向他。
「李雙睫。」他鄭重地喊她的名字。
「沒大沒小,李雙睫是你能喊的?」
「哎呀!你聽我說嘛,我……」
「等等。」李雙睫也有話要說。
「你往褲子裡藏什麼了?」她問。
「怎麼硌得我大腿根有點不舒服?」
鄭攬玉至此再無任何還手之力,他困擾地側過身去。恰好,門從外面被打開,裴初原逆著光站在兩人面前,肅殺的目光掠過金髮碧眼的情敵,又露出一個雅致的笑,朝李雙睫伸出手。
「出來吧,人都走了。」他說。
李雙睫毫不客氣地攥住他胳膊。
「謝了。」借力站起來。
「你把徐珊他們引走了?不愧是會長,真有本事,雞毛能當令牌使!」
不是什麼好話,但李雙睫的誇讚可比金子還寶貴,更別提在情敵面前。裴初原笑得愈發燦爛,做出了令李雙睫意想不到的動作,他也朝鄭攬玉伸手,輕聲道:「出來吧,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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