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竟然出了三位。
李雙睫錯了一道填空題,二十一題扣了一分的步驟分。其餘兩人也沒做出那道填空題,且在最後兩題上跌了跟頭,這不怪他們,壓軸題本就要用討巧的解法,饒是如此也計算量龐大。
而且。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李雙睫。
聽完了她唯一失分的題目,李雙睫也沒有做自己的事,而是把鄭攬玉和裴初原沒寫對的題目也聽了一遍。她聽得入了神,側倚在講台邊,過了一會兒又接過粉筆,寫自己原本的思路。
「啊!」鄭攬玉不由得驚呼一聲,「我原本就想這樣引兩條垂線的……但算了半天算不出來,就放棄了。」
裴初原不語,只是走到李雙睫的左手邊,看著她一步步寫下計算步驟。有一個數字抄錯了,鄒老師還沒找到黑板擦,他早已殷勤地遞了上去。鄭攬玉也不甘示弱,走到主人的右手邊。
「就是這裡。」李雙睫的板書停了下來,「我一開始用的也是鄭攬玉說的辦法,但是我也沒算出來,只能用三角函數硬算。」那是計算量更大的工程,「如果用這種方法該怎麼做?」
在三位求知若渴的孩子的注視下,鄒老師拿起粉筆開始算,算著算著,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直到半個小時後,看著和答案上不出差錯的結果,他才悠悠嘆息一聲,真是算得腳都軟了!
李雙睫。
在她的身上,對知識的渴望勝過了一切。不可否認她就是一個功利主義者,她學習為了分數,為了裝,為了不被別人裝到。但知識也偏愛著她。這氛圍感染了鄭攬玉和裴初原,他們這兩天和女神主人共處一室卻沒有過分遐想,而是老老實實地刷著卷子。
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
就是他們考不過李雙睫。
是真考不過啊。
再怎麼學,裴初原本來就不是天賦型選手,任憑肉體凡胎再如何刻苦,也無法彌補人和神之間的差距。他之前能和李雙睫分數相近,也不過占了文科賦分的優勢。鄭攬玉呢,最近的課外活動分了太多的心,複習不過來,且他畢竟不是中國式教育的孩子,他沒有預習這個習慣,這次考試範圍超了綱,對他來說幾乎是無解。
如此多如此多的因素,似乎每一條都能夠影響一個人的發揮,但似乎每一條都和李雙睫沒有關係。她不內耗,無論是在處理關係、還是處理題目上。李雙睫像自帶一個屏蔽罩,把所有影響她的人或事物隔絕在外,當她開始學習,受到影響的永遠是別人。
裴初原終於理解她當時說的話。
她說自己也在努力刻苦地學習,她說大家都是沒有天賦的正常人。但李雙睫從來沒有說過,這個「大家」裡面也包括她。她安慰他的時候只說,不同等的努力下根本無法比較。那是因為她不忍於揭露一個殘忍的真相:
那就是,即便普通人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永遠不可能超越一位天才。
聯考第一名,李雙睫。
總分712,全市第一。
放榜的那日,也是大降溫。
天氣很涼,華高該破產了。
李雙睫來到榜前,人人都替她讓開路。更多同學看她的神情是極其複雜的。他們懷疑,懷疑眼前的人和他們究竟是否是一個物種?首先是李雙睫,她的下面才是別人,是裴初原或鄭攬玉,千千萬萬個像他們這樣的學霸,然後是略遜一色的小潛力股,然後才是普通人。
不過,李雙睫在榜前看了許久。她永遠會留意每一個可能威脅到她第一寶座的人,畢竟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
看完之後,她哼著歌離開了。
據知情人士透露,她哼的是:
無敵是多麼。
多麼寂寞。
第44章
潮濕的浴室, 迷離的熱霧。
視線被晃眼的燦金色填滿。
當他的吻落在眼角、眉梢,仍然分不清是霧重還是他的吻重,直到蒼翠欲滴的綠刺穿迷霧, 落在她的睫尾。燭火光芒驅散了黑暗, 少年蒼白得仿佛會隨夜消散。臉頰被他的手背摩挲。
反覆的。
珍重的。
「主人你。」他喃喃道。
「難道一點也不害怕麼?」
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呢?
這要從我們的張國棟說起了。
期中聯考從考完到成績公布, 整整一周的時間, 我們的年級主任都提心弔膽, 害怕這三劍客中誰發揮失常。直到成績出來之後,懸著的心才徹底落下。雖然沒有李雙睫那麼一騎絕塵,但成績也不差,都在市內前一百名。
孩子們也才高二, 就有如此的戰績, 使得景高在全省高中界都名聲大噪。
也是因為過分優秀, 京大招生辦專門同景高聯繫,教授們都希望見一面這三個孩子, 好吧, 主要是李雙睫, 其餘兩人只是沾她的光。張國棟把三個小神獸叫到辦公室, 說明了這件事。
李雙睫冷笑:「我們去京大?」
張國棟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憑什麼是我們過去?」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怎麼不是京大的招生辦過來?」
果然,李雙睫還是那個李雙睫。張國棟耐心地解釋:「京大是目前國內最頂尖的學府之一, 人家和咱們學校談, 也許是增加保送名額、也許有直升專業的項目, 咱們肯定要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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