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好。」她嚴肅道。
「不知道傷到骨頭沒。」
宋恩丞鬆了口氣:「……沒事吧?」
「沒事,都是懟著輕傷程度打的。」
「……我是問你。」
「我?」李雙睫笑。
「我當然沒事了!」她語速很輕盈,雨後,落在電線桿上的小鳥一樣,「我怎麼會有事呢?我可是李雙睫,李雙睫是不會有事的。」一口氣說完,她沉默片刻,「我給你叫了救護車。」
「我傷得有這麼嚴重麼?」
「……廢話。」她又輕笑。
這時候笑,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宋恩丞很清楚李雙睫的性子,以至於,太清楚了,知道她雲淡風輕的偽裝下,隱藏不住的盛怒。像暴雨沒有落下,但藏雨的厚密烏雲早已不堪重負。
千鈞一髮。
「還在生氣嗎?」他朝她伸手。
「我不是說過了叫你別動麼?」
話是這麼說,李雙睫還是穩穩地接過他的手,放在掌心握了一會兒。地上不算很涼,李雙睫拿自己的校服墊在他的身下,他能聞到她的味道。她的手也不冷,比宋恩丞的要溫暖一些。
他問她怎麼知道的。怎麼知道?我有一萬種方法知道。李雙睫的目光越過腫傷的指骨,落在他戰爭後的臉上。
「被揍成狗熊咯!」笑話他。
隨後,她再一次冷下臉色。
「我沒有不和你說。」宋恩丞知道自己應該解釋,「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他們上一次來根本沒帶多少人,而且都是華高的,我以為他們不會動手,沒想到這次還叫了社會人士。」
「嗯,我知道。」李雙睫輕聲。
「其他的兄弟怎麼樣了?」
「傷得不重,在做筆錄。」
「那就好。」
李雙睫不喜歡他這樣的態度,因此開了一個惡劣的玩笑:「說不定是因為那群小混混都來揍你了,所以他們反而沒受多重的傷,應該感謝你啊!以一人之力吸引了絕大部分的火力!」
隨便她氣他好了,宋恩丞樂在其中。她終於肯罵他,這也比不搭理他好。
自從上次借宿一吻,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想必李雙睫也是,兩人對視時,總是有一人心虛地別過,有時是他,有時也是她。生澀的、鮮血淋漓,被剝開的鮮橙,咬起來當然是滿口的酸澀,從舌尖直直躥到心梢上。
這就是初戀。
她對他也有感覺吧,所以沒有那麼堅定地推開他。知道他的心意很滾燙,依舊用手牢牢地把握。宋恩丞這樣想著,理所當然地竊喜,遍身的疼痛消失了———看見她那張天賜的臉孔時,已經起到鎮痛的作用。現在的是愛情。牽過她的手,手背上輕吻了吻。
「總是亂動做什麼?」她平靜的。
「你去北京這幾天,我很想你。」
「有多想我?」
「想你想的……」他形容著,「早上要在床上多躺三十秒,一想到不能和你一起上學,傷心得不能起床了。訓練沒勁,吃飯也不專心,有個詞語說吃飯像吃蠟燭,我就是那種感覺。」
「那個叫作味同嚼蠟。」
「嗯,就是味同嚼蠟。」
「你沒文化。」
「我沒文化。」
李雙睫被他晃著手,抿著唇思索著,突然扭過頭去,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他說話:「讓全世界的人瞧瞧這個可憐的傢伙吧。他只是離開我幾天就受不了了,以後該怎麼辦呢?」
是啊。
該怎麼辦呢。
宋恩丞的心情又低落了下去,想到要和她分別,不是三五天這麼簡單,到時候各奔前程,就是動輒三五月,半年一年的。如果思念得抓心撓肝怎麼辦?他最不想面對的就是這個,可她偏偏要他去面對,甚至於……逼迫他去分開她,這是不是太殘忍了些?她難道就一點也不在乎他的思念嗎?
她也。
會像他思念著她。
一樣思念著他嗎?
小心眼的想法。他也想讓李雙睫嘗嘗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儘管不太可能。
李雙睫比他更習慣分別,猶記得很小的時候,兩人談起李希經常出差,李雙睫只是支著下巴說,這樣是常態。
他做不到那麼大度,媽媽不在家時,小小的宋恩丞總會鬱鬱寡歡一番。
李雙睫也不安慰他,安慰人不是她擅長的,她擅長帶他到處亂跑。有時候在街角的書店,有時候在隔街的公園,那時候他們好親熱的,頭對著頭數樹葉下的螞蟻,手和手牽在一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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