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
裴初原回房後,裴黎仍舊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思索一會兒,又搖頭苦笑。原以為兒子是個木訥的,沒成想他對愛情有這麼大的決心。她本來沒想著安排他什麼,更沒有阻撓他的想法。
裴父從不遠處走過來,裴黎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她今天心情不錯的。
裴父將妻子所需的文件放在茶几上,溫和地問∶「你不是對那個孩子很滿意嗎?為什麼還要和初原那麼說?」
「我沒有那麼說,他非要那麼想。」裴黎拿過文件細細翻閱,「再說了,我難道要讓他知道,我在背地裡查他喜歡的女孩的事?那他指不定怎麼想我,本身他對我的意見就不小了。」
「你就是這樣。如果你肯和初原好好講話,你們也不會是現在的關係。」
「我怎麼樣?」裴黎不以為然,「他愛怎麼想我就怎麼想我,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下賤的替身來對我指手畫腳了?給我注意你的身份,不該管的事就別管!否則你和他就不像了……」
裴父說:「我在說正經事,事關兒子的終身大事,你不要再拿我打趣。」
「我怎麼拿你打趣?」
裴黎總是在用反問句,位高權重的人慣用的話術,不回答,反而將問題拋卸回去,以激化對方的情緒。他和她談不贏的,中學時期就是這樣,為避讓她,他不得不再次變得沉默寡言。
「江翊,說話。」裴黎的指尖輕划過咖啡杯的杯沿,簡單的手勢,卻被她做出暗示性的意味,那是一句暗語。
他感到她的指尖不在杯沿,而在他的褲縫邊緣划過。想到他的第一次,青澀的高中時代,在那間充斥著灰塵的雜物間裡。他反抗不了她,他窮得一條穿了三年的校褲都要打補丁。
去年的運動會,他在短跑時校褲裂開。對於當時的江翊來說,他窘迫到恨不得消失在這個學校里。是裴黎救了他。她用校服圍住他的腰間,帶著那輕薄而恣意的笑容,對他說。
「……真有意思。」
沒有人那樣對待他。
所有人都嫌他窮,說他吃學校的補助金過活。江翊也不想這樣,誰叫他父母雙亡,家裡也沒有能照顧自己的親人。夜裡,他一個人坐在床頭縫補自己的校褲,補完之後,甚至不敢和裴黎的校服放在一起洗。靦腆的少年,勤勤懇懇地將恩人的衣服手洗三遍。
甚至,他找鄰居借了香薰洗衣液,將她的衣服洗得滿是香味。他自己,別人說他身上總是有種廉價洗衣粉的味道。江翊從前我行我素,如今,他卻不希望裴黎也嫌棄他洗過的衣服。
可當他站在她班門口時,卻聽到裡面傳來無情的恥笑聲。裴黎的朋友,自然都是那個階級的佼佼者,對他這種小鎮做題家深惡痛絕:「裴黎,該不會你真對那個江什麼有意思吧?當時你用校服給他解圍,可把讓那群追你的公子哥氣壞了,都說你品味差!」
「對啊,還有人說看到他今天拎著你的校服進校門了,我的天哪,那件校服你真的還要嗎?一股子窮酸味兒啊!你不知道他們班的人都說他用那種一塊錢一大包的廉價洗衣粉嗎?」
裴黎輕描淡寫的:「是麼?」
她笑了,「那就不要了唄。」
江翊一瞬間愣住。
一股熱流湧上面頰,儘管極力遮掩,但那一刻,江翊的自卑仍然如壓抑已久的火山爆發。就像他校褲的襠部,那塊挑揀許久卻始終淺了一塊的布料,那是用他兒時的舊衣縫上的。
而裴黎呢,她腳上的一雙奢侈品限量款球鞋,就足夠他支付整整三年的學費。就是這樣大的差距。她手上的名牌表,每周都換不一樣的,就像接送她上下學的,目不暇接的名車。
是啊。
裴黎和他。
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他為什麼對她抱有期許呢?
普通人都不願和他交朋友,更別提她那種高高在上的富家人。大概是因為她幫助了他吧,她只是……只是好心辦了壞事,讓他遭受了更多的羞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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