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他在一个稀松平常的周六,回到那个逼仄的房间,习惯性地越过窗户往外看。
已经分化的温西垂眸坐在小时候的秋千上,像个冷冰冰的雕塑,一坐就是一下午,无人再帮她把?秋千推得很高,花架上的茉莉也?不见了,因为新的女主人不喜欢。
她孤身一人,脸上再没有粲然的笑容,周身都泛着刺人的疏离和冷漠。
程肆当时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既然怎样都忘不了,那不如不忘了,不躲了,不挣扎了,被她轻视就轻视吧,践踏就践踏吧,谁让他不要?钱也?不要?巧克力呢。
不能?和温西做朋友也?没关系,他这次只想要?温西能?开心?一点。
程肆转身去厨房准备了一些甜点和水果,心?脏跳得比跑了三千米还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站在通往二楼的阶梯前,徘徊许久后,终于?鼓起勇气?跨过了那条理应不可逾越的界限,走上楼去,走到了温西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
“进来。”
推开门的瞬间,正百无聊赖玩手机的温西回过头,没什么表情?地睇了他一眼:“你谁?”
程肆血液都快停流,面上却不显,眼皮微掀,仿佛准备献祭一样,嗓音微颤,屏息缓慢地介绍自己。
“我叫程肆,来送东西的。”
“原来你就是程阿姨那个神神秘秘的儿子。”
温西眼弧微挑,打量他几眼,来了点兴趣,靠在沙发椅上冲他招招手:“我看看,你送什么来了。”
……
温西从后面扯出玩具,关掉。
玩具表面完全被打湿了,她随意地扔回手提箱里,又把?程肆的手铐解开了。
oga的手腕有点破皮,被手铐磨出了一圈深红的颜色。
温西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问他:“疼吗?”
程肆摇摇头,比起手腕,他感觉腿根和腹腔更?疼,尤其是腹腔,缓了这么久也?还是有种被硬生生撕开的痛感。
温西难得感到不好?意思,好?像是有点过火。
毕竟到最后已经变得像雨水一样稀薄了。
她弥补似的,抽出几张湿巾帮他擦干净,扣上他那已经皱得不成样的衬衫,伸手揉了几下他的小腹:“我也?没想到会?去这么里面,之前都打不开的。”
那是因为之前没有标记。
程肆默默地想着。
“话说?,今晚我们不会?被困这里了吧?”温西啧声道,“我喝了酒,你现在又没力气?开车,车上还被搞成了这样,椅背上全是你的东西,都干了……代驾都不好?意思叫。”
“……你别说?了,我休息一会?儿应该就能?开。”
程肆脸红得快冒烟,捉住她的手,不希望她再动了,以免他又把?座椅打湿。
温西听到这话,动作一顿,抬头盯着他,意味深长一哂:“居然还能?开车?”
“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
刚才渐缓的雨又开始变得猛烈,这次副驾驶的椅背被折到了最大限度。
程肆趴在椅背上,转回头和温西细密地接吻,将?她给予的一切都心?甘情?愿地咽进了肚子里。
温西从后面抱着他,忍不住又想给他承诺。
但她深思熟虑,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有失败几率的承诺,还不如不给。
漫漫长夜,温西和他挤在车座椅上,头挨着头,互相做对方?的支撑,放任彼此?在这堪称荒郊野岭一样的地方?沉沉入睡。
直至细雨骤停,黎明的光线划破长空。
“嗡——嗡——”
程肆是被手机响起的震动声吵醒的。
他迷蒙睁开眼,从座椅底下找到自己的手机,划开。
看到屏幕上出现的名字时,他还以为看错了,揉了一把?眼睛又拿近了些——的确是林警官的名字。
这是当年负责程肆父亲失踪案的警察,在连续寻找近三个月无果后,警方?那边基本上放弃了,认为花费警力去找一个写了亲笔遗书的自杀者?实?在浪费资源,只有林警官给他留了联系方?式,说?找到线索后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程肆等了两年,也?没等到林警官所谓的联系。
看着不断闪动的手机屏幕,程肆心?跳骤然变快,想接又不敢接。
像每次接寻人平台对接人的电话一样,他很希望能?从对接人口中听到一点新的线索,又怕这点线索到最后失效,带给他再一次锥心?的失望。
“怎么不接?”温西也?被吵醒,见他愣神,便出声提醒。
程肆回过神,稍微平复了些,颤着手指点了接听,屏住呼吸没先说?话,等着对方?开口。
“喂,请问是程肆吗?我是南江晋云区警察局的刑警,姓林,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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