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依!我上辈子是不是抢了你男人!怎么我刚撩上一个你这边就要有情况!”苏晚桐风风火火从酒吧赶来时差点没把许柯的房顶掀掉,她和调酒师小哥哥正聊得热火朝天,眼看就要加上微信,童依电话打来了。
她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说,还是许柯言简意赅地讲述了她的伤情以及需要的药品,不出半个小时,苏晚桐就带着东西赶回了酒店。
“我也不想的,谁知道这破酒店茶几摆的离沙发那么近!”童依咬着唇,平地摔跤这种笑话,的确不像她能干出来的事儿。
“腿拿过来!”苏晚桐凶巴巴地拿着红花油,加上今天为了去酒吧拓宽鱼塘特意画的恶女妆,对比之下倒是显得童依格外柔弱。
她不情不愿伸了腿,偷偷抬眼去看许柯,却发现他坐在沙发上心无旁骛地用电脑处理工作,轻声叹气之后,开始和苏晚桐商量着条件:“你温柔一点好不好!”
“这会儿知道疼了?”苏晚桐看着她肿起来的脚踝,简直心疼得不行,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但动作也比刚刚温和了许多,连声音也小了下去,“好姐妹,对自己够狠!”
“我没有,这真是个意外。”她无奈地眨眼,小声又徒劳地解释着。平时配合自己助攻演戏久了,连苏晚桐都觉得这次还是她故意想要吸引许柯注意。
可实际上,童依真不舍得把自己摔成这样。刚刚的争吵确实没能占了上风,但要说半点计策都没有,那她大概也不配当这个海后。
她本意是想借着假摔跌进许柯怀里撒娇,可谁承想吵着吵着两个人都动了情绪,童依脾气一上来哪里还顾着什么手段花样,她是真的想要夺门而出冷静冷静。这人还没出去,那茶几不偏不倚地把她绊了一下,就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童依心不在焉地哼着声,苏晚桐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都这样了竟然还在想着男人!她手下用了力,引得童依痛呼出声:“疼啊!”
这声尖叫,成功让正在对着电脑的男人动作一顿。
第十章 她装的
“疼也忍着!”苏晚桐用余光撇了一眼斜后方的沙发,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我才不惯着你的臭毛病!”
童依又惨叫了几声,泪眼汪汪地往后仰着身子,开始死命去拉苏晚桐的手:“好姐姐,不就一个男人!回头给你找更好的还不行!干嘛要这样谋杀我!”
刚刚还一本正经忙着工作的男人终于停了下来,他垂着眸,似在纠结要不要起身,挣扎了半天,却还是“啪”的一声合了电脑。
苏晚桐感受到了一道阴影,她拧上红花油的瓶盖,漫不经心地抬头去问:“干嘛?”
许柯的神色早就恢复了平静,白色衬衫和读书时一样干净整洁,清冷无瑕的模样和苏晚桐印象里没有什么出入,难怪五年过去,童依还是忍不住想要把人再搞一遍。
他的脸背着光,童依看不清表情,也分不清喜怒,只听见声音低沉却又平淡:“我来吧。”
“正好,我才懒得伺候这小祖宗!”苏晚桐识趣地起身,把手里的红花油递了过去,然后默默退到了一边。
许柯轻轻拧开瓶盖,倒出一点在摊开的掌心,然后手掌抵在一起轻轻揉搓,等揉热了才捂到童依的脚踝。他的体温透过两层皮肤却依然温暖炽热,童依舒服地眯了眼,嘴上也不再嚷嚷着喊疼。
“啧,你挺熟练。”
苏晚桐勾着唇,要不是童依,她大概这辈子也见不到清冷淡漠、不多言语的高岭之花这般模样,小心翼翼又处处妥帖,就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
“之前打球经常有人崴脚,见多不怪。”他没有抬头,还是细心认真地敷着肿胀的脚踝,童依却突然来了精神。
她托着腮弯唇,邪恶的心思重新带回了她的理智:“所以你对那些男生也这么温柔吗?”
正在轻轻揉着脚踝的手一顿,许柯挑着眉抬头,看向童依的眼里虽然平静,却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童依撇着嘴小声嘟囔:“这么小气,不让问算了!”
既然已经有力气和自己贫嘴,应该也没有刚刚那样严重,许柯眉心微微舒展,把红花油轻轻放在床头,对着苏晚桐开口:“这两天注意休息,早晚各涂一次,止疼药晚饭后再给她吃。”
两个人皆是一怔,苏晚桐原本靠在墙上饶有兴致地吃瓜,听到这里却是一下就站直了身子,难以置信地指着童依:“你该不会……要我照顾她吧?”
许柯疑惑地抬头,好像这个问题问得十分白痴。
“你们俩有没有点儿良心?”苏晚桐气得差点冒烟,恶狠狠拿膝盖碰了碰童依没受伤的脚,“你自己说!昨天晚上到嘴边的小奶狗,是不是因为你飞了?今天晚上的调酒师,是不是也因为你没泡成?”
“我也不是故意的啊!”童依怯弱地低头,声音又小了几分,小白花和恶女的对比更加明显,“而且我都这么可怜了,你就不能心疼我一下!”
“你这么可怜又不是我给你摔的!对啊,你到底是怎么摔的?”苏晚桐疑惑地打量着两个人,刚刚在电话里许柯只说童依崴了脚,为什么在他的房间崴了脚却半个字也没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苏晚桐心底大概了然,所以就更不可能自己揽下照顾童依的活儿了。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对象对象分手了,有好感的小男生也被你搞没了两个,这大冤种爱谁当谁当,反正我不当!”和童依玩久了,苏晚桐装起大尾巴狼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为了陪她演下去,童依本人只好扮演着小白兔,柔着声音去扯苏晚桐的衣角:“晚桐你最好了!”
许柯把一切看在眼里,他的神情冰冷萧条,眉间似有思量,却迟迟没有动作,苏晚桐有些泄气,看向童依的眼里也带了几分心疼。
搞谁不好,非要搞这种冷的似冰块、呆的像木头、柴米不进、油烟不食的高岭之花。
她眨着眼,认命一样把刚刚拎来的药重新装进包里,然后伸手去扶童依:“算了算了,你自己现在能不能动?能动就先拿那只好着的腿儿跳回房间,我一会儿给你买点面包和水,你乖乖等我蹦迪回来,这总行?”
“我……能说不行吗?”童依瞪大眼睛,苏晚桐的手已经伸到了眼前,好家伙,她竟然真打算把自己扔回房间继续钓鱼去?
“你去忙吧。”
许柯平静地开口,看向苏晚桐的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和平日里一样清冷礼貌却又淡漠疏离。
“我照顾她。”
他往床边移了一步,高大的身子把童依遮了个大半,加上旁边的“恶女”苏晚桐,双重对比之下,童依又成了无辜可怜、急需保护的小白花。
“不会太麻烦吧?”苏晚桐的动作稍顿,眼尾也跟着微微上扬,眸里有说不清的情绪一闪而过,把七分惊讶和三分不可置信演得恰到好处,“那就先替我们家童依谢谢你咯。”
她侧了侧身子,借着灯光的阴影和视线的死角,在许柯看不见的地方偷偷冲童依比了个ok的手势,童依回过去一个眼神,心底一直酸涩着的角落终究得到了想要的糖果。
她弱小,她可怜,她装的。
因为心底志得意满,所以童依完全没有注意到许柯突然幽深的眼神。
他垂着手,眉梢微微上挑,目光落在童依高高肿起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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