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嗅到阮秋身上独有的气息,是类似草木一般的,柔顺的银发贴在他的颈侧,像毛茸茸的小猫爪子。
袭渊闭上眼,感受到太阳穴的刺痛感逐渐缓解。
自第一次发病以来,这样的情况他从未经历过。
虽然不知原因,但袭渊有了一个新的念头。
等他离开时,或许可以把阮秋也一起带走。
听着耳边的呼吸声从凌乱恢复平稳,阮秋再也忍不住了,用力推了推袭渊:“你松开我。”
他的力道对袭渊而言微乎其微,袭渊纹丝未动,像一座拥有体温的雕塑。
阮秋的挣扎越来越多,袭渊以为弄疼了他,终于松了手。
但即使松手,阮秋也还被他圈在怀里,他双手抵住袭渊身前,努力往后退:“你……你不能总是这样。”
袭渊垂眸看着他:“总是怎样?”
他除了抱住阮秋,没有其他多余的举动,阮秋力气也远远不及他,干脆放弃挣扎。
“就是……”阮秋脸颊微红,调整好呼吸,“现在这样。”
袭渊沉默,像没听懂,阮秋又继续说道:“这样会……误会的,不可以总是突然抱别人。”
但阮秋不是别人,他是他领回来的。
袭渊按耐住想再抱紧阮秋的冲动,他的头痛没有再出现,面对阮秋的抗拒也不生气。
反而想碰一碰他泛红的脸颊,让他有更多的反应。
袭渊向来随心所欲,这个念头一出,他只犹豫了半秒,伸手抚摸阮秋的脸侧,随后又捏住他的下颚两边,微微往上抬。
他俯身凑近,吐息洒在阮秋脸上,低声道:“我说可以,就可以。”
阮秋睁着一双清澈的浅瞳,呆滞道:“你、你……”
他没想到袭渊会这么说,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指腹下的皮肤白皙细嫩,轻轻一按就会浮现一道泛红的印子。
袭渊松开阮秋,仔细端详着他脸上被捏出来的痕迹。
阮秋被他盯得捂住脸,努力组织语言:“还有昨天晚上,你没有叫醒我,直接……让我跟你一起睡。”
袭渊一直心不在焉,这时候才终于弄明白了阮秋的控诉。
在做这些事之前,他的确没有征求过阮秋的同意。
这也不能全怪袭渊,星盗的行事风格就是如此,想做什么或打算得到的东西,要么让别人心甘情愿,要么武力压制再让别人心甘情愿。
阮秋连他一只手都敌不过,还疑似身体缺陷没有精神力,要想强迫他当然容易。
但这样一来,阮秋也许会害怕、不开心。
既然已经有将阮秋带走的想法,袭渊可以更加纵容他一些。
他往后退了些许,与几乎缩进沙发角落的阮秋隔开一段距离。
袭渊启唇道:“好。”
阮秋愣了一下,这是答应了他,以后不会再动不动就抱他了?
他稍稍松了口气,坐直调整姿势,再次打量袭渊的神色,问道:“哥哥,你刚刚不舒服吗?”
因为以前常年生病,阮秋对一些疼痛的表现很敏感,袭渊那时候也不像是在生气。
袭渊“嗯”了声,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刚答应了阮秋,他就知道叫哥哥了。
也不再那么抗拒,安安稳稳地坐在旁边和他说话。
要是能再笑一笑就好了,阮秋笑起来更加漂亮,配上他的银发浅瞳,像冬日暖阳下即将融化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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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渊垂眸扫了一眼,衣兜里的机械盒被迫强制开机。
它接收到袭渊的意思,探头出来,迈着机械腿奔到阮秋身边,往他身上蹭。
阮秋不明所以,茫然抬头看了看袭渊,将机械盒捧起来:“小盒?”
发现机械盒只是想和他玩,阮秋从身上摸出一块小铁石,逗小狗狗一样丢出去。
圆圆的铁石滚到了袭渊面前,机械盒小跑着过来,小心翼翼看他一眼,赶紧捡起铁石小跑回去。
一周后,齐礼和赵江突然变得更加忙碌。
他们从外面搬回来两箱可燃烧的炭石,提前将一些厚被褥和过冬的衣服拿出来晒。
阮秋不解:“要搬家吗?”
这些天他也有在帮忙打扫屋子,擦一擦走廊的栏杆之类的,总不能白吃白住什么都不干。
赵江擦了把额上的汗,说道:“极夜快到了。”
洛伦水星的极夜,将会持续一个月见不到阳光,并且温度骤降至零下四五十度度,伴随着大量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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