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观水哪有徐师妹这么复杂的心理变化,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不好,快走!”
第二个念头则是“往哪里走?”
要知道,阿镜和琉璃就在附近。哪怕自己临时跑路甩掉徐师妹,等她找着阿镜和琉璃,事情不还是要穿帮?
徐师妹认定自己是长庚,而琉璃未必肯帮着自己演戏……这事儿就很难遮掩住了。
要不,和琉璃一样坦白?
既然琉璃都能接受,师妹未必没有容人的雅量……
“怎么不说话了?”徐应怜冷笑问道,“师兄见到我,吓得说不出话?”
“你要不,先穿上衣服?”陈观水使出缓兵之计。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衣裙,递了过去。
徐应怜见自己衣不蔽体,顿时也有些羞恼,夺过衣裙窸窸窣窣穿上,只觉得胸口似乎有点勒,稍一愣神便反应过来:
“师兄还随身带着女子衣物?”
陈观水此时已经麻了,也不晓得该如何解释,只是闭口不言,转身就走。
“师兄哪里走?”徐应怜连忙去拉他手臂。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抽手亦或跑路,只是任由她拉着,继续往前走去。
这也让徐应怜暗暗警惕起来,心想自己虽然已有九成的把握,认定这男人就是师兄,但终归缺了那最后一锤定音的证据。
万一自己真的搞错了……怎么办?
不仅身体让人看去了,而且对方还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会不会是要找个地方,打算对自己不利?
想到这里,徐应怜也暗自警惕,只待对方露出半点破绽,就要不由分说先动用太乙分光剑,将这人制服了再说。
陈观水却没有那个心情,拉着徐应怜走在前头,总算是慢慢冷静下来,心里也隐约有了对策。
首先,这事儿就是一个定时炸弹,瞒得过初一,瞒不了十五。
自己都离开昆仑多少年了?徐师妹能紧追不舍跑到这里,足可见其韧性之强……别人不了解徐师妹,我还不了解吗?
昔日仅仅是因为修为落后于我,便能在后头穷追不舍,三天一小比五天一大比,千方百计要赢个一盘不可。
直到结成道侣后放下心结,彼此间的比试也未曾完全停止,只是从“超过师兄”变成了“不被师兄落下太多”,这种执拗的性格简直是根深蒂固,堪比顽石了。
要指望她放弃寻找自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过去自己还心存侥幸,到处跑路,现在证明跑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该摊牌的迟早还是要摊牌。
其次,虽然是定时炸弹,但引爆的时机还是很关键。
若是几个苦主聚在一起,彼此都在找“自己的夫君”,然后“这是我夫君”“什么?这也是我夫君”,最后同仇敌忾互相敌对,那炸弹的威力就毁天灭地了。
但若是一个一个过来,再让万能的镜做做思想工作,安全剪断引线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陈观水便突然止步,跟徐应怜说道: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叫阿镜过来解释)。”
“不行。”徐应怜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若是跑了该如何?”
“你信不过我?”陈观水皱眉问道。
“你如何让我信得过?”徐应怜漠然问道,“或者说,你先承认你是师兄,我们再说别的。”
“呵。”陈观水摇了摇头,“原来你也不确定……那你这样对我穷追不舍,却是为何?”
“因为直觉告诉我,你就是师兄。”徐应怜肯定地道,“我虽然不会否认直觉,但却也不会完全相信直觉。”
言下之意,就是我有九成把握确定你就是秋长天,但我还是要得到你的亲口承认。
陈观水沉吟半晌,最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好吧,其实……”
“其实什么?”昆仑镜从里面推门出来,先是随口问了一句,接着又看到徐应怜,顿时表情便僵硬起来。
“阿镜,交给你了。”陈观水如蒙大赦,连忙说道,“我去……”
他下意识想说我去看看琉璃,但很快又反应过来。
且不说在即将得知真相的徐师妹面前,说去看另一个女人是什么性质的作死行为,单单就说万一徐应怜道心崩溃,开始黑化,自己躲到里面到时候连跑都没地方跑!
“我去外面散散心。”他很快便说道。
“等下,你不许走……”徐应怜正要将他拦住,却只听见昆仑镜幽幽叹息了声:
“好吧。徐师妹是吧?”
“你是?”
“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也就是关于秋长天的一切,都告诉你。”
陈观水躲到外面,突然想起如果是电视剧或者电影,这种桥段的后面都是“我去外面抽个烟”,然后男人就出去凝视远方吞云吐雾,就像是即将上刑场的囚犯一样,从容等待着属于自己的最后下场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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