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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风在走廊的尽头呼啸,栏杆前有几层台阶,冷得沁骨。
她像是没有换衣服,依旧是昨天在市政中心竞标现场穿的那件小西装,在警局睡了几个小時,肘部的地方有些皱,脊背挺得很直,只是腰部纤细瘦弱,里面藏着他看不到的伤。
“多少次?”
她颤抖的嗓音在风里吹散,眸光转过来,湿润中透着冰冷和幽怨,淡淡道:“上官皓,你到底来过多少次?”
男人颀长的身型在微风中凛然静默着,侧脸俊朗英挺,宛若雕塑。
“数不清了……”他的声音半晌才传出来,暗哑中透着柔和,低低回应,“只要有時间我就会过来。他太寂寞了,只要有人陪着他他就会很开心,不至于每天都对着书本。他不是真的喜欢看书,他只是习惯……”
“你这是责怪我是吗?”她娇小的身影在他面前站定,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她眼眶红红的,目光却清澈明亮,将心痛狠狠压下,“责怪我只顾着工作,没有時间陪他,责怪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反而让不相干的人替我尽这份责任?上官皓,你告诉过他你是谁吗?还是你觉得孩子太小不懂是非,你教他什么他就会相信什么?”
上官皓的手掌狠狠攥着旁边的栏杆,攥紧,再攥紧,听她话像是在被凌迟。
“你放心,以后不会了,”秦沐语轻吸一口气继续说着,任凭湿热的水汽在清澈的眼眸里流动,目光坚定动人,“以后我有的是時间陪伴他,不会让他觉得寂寞孤单,你想也应该知道如果不是太寂寞了,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对陌生人那么亲近?他缺的,我来给,不用再劳烦你大驾了。”
她最后一句,说得气若游丝,也轻描淡写。
上官皓的忍耐,已经到了尽头。
他深邃的眸转过来,正对上她的清澈如水的目光。暗沉的眸色中带着血丝,像是要望进她内心深处一样,看到她心里到底怎么想,哪怕她的想法再刺得他鲜血淋漓,他也想要知道。
“秦沐语,你要我怎么偿还?”他嘶哑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
抓住了她纤弱的手臂,想要紧紧抓牢却又怕弄痛了她,上官皓手指微微颤抖,将她整个纤细的身影都置在身前,看她踉跄了一下目光依旧幽怨清冷,他哑声问道:“你说话……说你希望我怎么做,我都去做……你想要我怎么做,恩?”
秦沐语瞪着他,目光冷若寒冰。
上官皓与她长久对视,终归是被她这样的眼神打败,转开眸,也松开了她被禁锢的双臂,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他可以在那么那么凝重肃杀的谈判桌上保持镇定,却被她简单的几句话就挑拨得乱了分寸,他仅仅抓着栏杆,许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告诉过我他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许久,他才哑声说道。
他眸色深邃,猩红色的眼眸里带着镇压着的剧痛,暗淡而凝重。
秦沐语睁大眼眸看着他,仿佛连呼吸都被剥夺。
她脸色苍白,回想起昨晚的那个逼迫的电话,她隔着听筒,心脏像被一只大掌狠狠攥着,说错一个字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感觉,是他给她的。
目光冰冷,泪水充溢,她摇摇头,哑声道:“我不需要。”
“你对小墨做的一切,我统统都不需要。”她加上这样的一句,转身就走。
手腕猛然被人拉住,上官皓单手扣紧她的柔荑,禁锢的力道让她无法再前行。他猩红着眸,低低道:“不可能……我不可能对他放手……”
一句话,让秦沐语好不容易镇压下来的怨恨翻涌起来,在胸腔里强烈激荡。
“上官皓,你可以仁慈一点吗?”她泪光闪烁,整个纤弱的身体颤抖起来,“你以为他是什么?你想要的時候就必须要,不要的時候哪怕我用命护着他你都要毁掉!!……你要怎么不放手?告诉他你才是他父亲吗?你去问问他要不要认你……你敢不敢告诉他当初我们为什么要跑到国外去躲整整四年?!你有没有胆子去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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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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