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林氏把薛松叫到一边,斟酌着说了那姑娘的情况。
薛松强忍着才没有瞥向灶房,面无表情地让林氏重复两遍后,立即拒绝道:“二婶,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本来就没打算娶媳妇,现在聋了,好姑娘看不上我,差点的我看不上她们,更不想随便娶个人凑合过,那样人家姑娘委屈,我也委屈。二婶,就这样吧,别再替我操心了,你这样,我心里也难受。我好不容易才好过一点,你来说一次,我就得因为耳聋再难过一次,真的,二婶,就这样吧。”说完,沉着脸走了。
听他口口声声提及耳聋一事,林氏心里何尝好过?
若是侄子没事,凭他的相貌人品,凭家里的新房子,她说什么也会给他找个好媳妇,现在无奈之下寻到个嫁不出去的,她本就心里有愧,听薛松那样一说,她更不敢再强求了,暗暗骂了自已几句,叫上虎子回家了。早知道就该听孩子他爹的,等薛柏有出息后再看看,要是老三中了秀才甚至举人,旁人就是看不上老大,也会因为能沾老三的光迁就一下的。
叶芽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送人,一看林氏朝她无奈摇头,就知道薛松成功拒绝了。她掩下心中欢喜安慰了林氏几句,待二人出门后,她就忍不住偷偷笑了,连脚步都轻快起来。本打算回西屋继续绣帕子的,想了想,走到后门朝外面望了一眼,就见薛松愣愣地站在墙角下,正回头看向这边。瞧见她,他先是一怔,随即就朝这边走了过来,哪想才走几步,就被以为他要偷懒的薛树喊住了。
望着他一下子从紧张转为阴沉隐忍的冷脸,叶芽突然觉得十分有趣,脸上的笑容越发遮掩不住。
而在薛松眼里,她一身素色衣衫立在门口,笑眼盈盈地望着他,所有的紧张担心,便在这样的笑容里散去了。
镇上。
学堂里散了学,薛柏收拾好东西,随着众多学子一起走了出去。
“三郎!”
同好友告别,正要走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他诧异地转身,果然瞧见了肉铺的张富贵,正站在院墙根下朝他招手。薛柏赶紧快步走了过去,“张叔,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等了多久了?”
张富贵看着面前的清隽少年,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欣赏,慈善地笑道:“叔也刚刚到,没等多久。怎么样,你大哥耳朵有起色没?”
先前薛松迟迟没有来铺子送野味儿,他着实担心了一阵子,直到那天薛树送来一只山鸡,他才知道薛松聋了。他听了心里很难受,认识薛松已经有将近十年了,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薛松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上衣衫破旧却干干净净,额角大概是摔了,一片红肿。少年脸上是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可不管他怎么强装镇定,当他把手里的野味交出来递给自已时,张富贵还是在他眼中看到了期望和忐忑,就好像那只野味就是他唯一的指望似的。当时张富贵就莫名的心疼了,习惯性地打听了他的来历后,更为可怜的薛家三兄弟叹息,自此只要是薛松来,他都会照顾他们一些。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三个小孩子都已长大,就连最小的薛柏都比他高了,可在他眼里,他们还是那三个招人疼的孩子,他已经习惯了关心照顾他们。
见薛柏眸光黯下去,他叹了口气,提起来意:“三郎,你还记得教你大哥硝皮的那个李老头不?”
薛柏点头,“嗯,记得,他老人家怎样了,身子骨还好吗?”李老头也是好人。一般这种手艺活,师傅们都是招学徒立契后才肯传授手艺,因为同情他们哥仨,李老头才肯白白教给大哥的,只让大哥答应不抢他的生意就行。
张富贵叹了口气,“唉,半月前他去了……他是咱们镇上唯一的硝皮匠,现在他一去,往常那些打了兔子貉子想多挣点皮毛钱的猎户就没地方去了,这几天都跟我抱怨卖生皮少挣不少钱呢。李老头没儿子,唯一一个远房侄子也在外地娶妻生子了,常年不回来。叔我跟他有点关系,前两天他忙完丧事,跟我念叨要把那个小院子赁出去,因李老头家住在镇子边角,房子也有些年头了,没人愿意赁,他现在着急回去,叔听他的意思,好像准备便宜赁了呢,一年只要二两银子,包括里面硝皮用的一应东西,什么都不带走。叔去那边瞧过,三间房虽小,给你们哥俩用足够了,何况还有专门用来硝皮的场子。叔想着,你们赁下最好,一来你大哥能接活挣钱,二来你可以跟他住在镇上,用不着天天起早贪黑跑那么远山路,眼看明年就要下场了,有那个奔波的功夫,用来读书多好?咋样,你回去跟你大哥商量商量,明早给我个准信儿?”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绮心亲的地雷,么么!
小薛松:我很能装,想吃肉也能装作不想吃。
小薛树:我很乖巧,媳妇喜欢我,想吃就吃。
小薛柏:我很坚定,不介意功成名就时再吃。
送上小哥仨供大家亵玩,权当赔罪了,最近工作忙,无法给力啊,~~o(>_<)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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