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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罪名坐实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许老爷心里,埋下对嫡长子和庶次子的怀疑的种子。
容昭说,许家二公子是个气量狭小的沽名钓誉之辈,不可能想得出这等堪称高明的法子——这件事从头到尾,针对的只是许向箜,其他几个被算计的人,不过是陪衬。
让花春想无法理解的是,那些算来计去的人,都姓许,都是同根生的一家人,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狠下心肠来算计手足的?
……
不知睡了多久,容苏明是被犬吠声吵醒的,刚醒就见花春想从外面冲进来。
这丫头一下子扑到她身边,拉着她要她起床,一副快哭出声的可怜样子:“你快起来去看看小狗罢,它老是叫啊叫的,叫得可凶了,泊舟都弄不好它,你快起来去后院看看罢!”
容苏明甫现身后院,大型棕黑短毛犬吠得更厉害,脖子上的铁链被镫得哗啦啦响。
家里人都被小狗引至此处,容苏明看了会儿小狗狂吠,低声吩咐泊舟几句话,泊舟转身朝前院跑去,她则试着喊了两声小狗。
每次她喊小狗,小狗就会停下来片刻,等不到指示后就继续吠叫。
花春想怕狗甚,此刻正被小狗的叫声吓得躲在容苏明身后不敢露头,谁知容苏明却突然迈步朝小狗走过去。
被花春想一把抓住袖子:“你要做什么去?它此刻好凶的!”
“没事的,小狗是我养的,我知道它想做什么。”容苏明抽出袖子,示意青荷穗儿将花春想拉开。
她到小狗跟前安抚它,直到小泊舟气喘吁吁跑回来。
随小泊舟身后,阔步进来三个身穿官服腰佩官刀的官爷,为首者乃是许向箜。
容苏明不再安抚小狗,反而解了小狗脖子上的束缚,命令道:“小狗,去!”
夜幕之下,黑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了出去,未几,不远处的假山里传出一道男子的哀嚎惨叫声。
花春想两腿发软,险些没能站稳身子——竟然有人趁天黑摸进了家里来!
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先被小狗扑咬得狼狈拖了出来,后被许向箜的人上了绳索带回公府。
不需要和容苏明有任何的言语交流,花春想就已经知道了这是怎么回事。
那边的容苏明还在和许向箜说话,她留下青荷在此,自己带着穗儿回了院子。
又是犬吠又是抓贼搞半天,她被吓出一身冷汗,孰料到头来,竟都只是容昭和许向箜姐弟俩合伙演的一出戏。
这可真叫人……真叫人无语!
很快,小泊舟来传话,说家主跟向箜少爷去趟公府,花春想点亮满屋灯盏,躲在被子里哭了半天。
等容苏明处理好事情从外面回来,花春想独自在偏厅里,没事人一样在等她回来用暮食,“你回来了。”
容苏明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错了。
下午,她睡觉前本是想将向箜这事儿告诉花春想一声,好让她有个准备来着,没承想她脑袋刚沾着枕头人就睡着了。
这下可好,把媳妇惹了。
净手后,识趣的人主动坐到自家夫人旁边,眉眼温温带笑:“我回来了。”
“那就用饭罢。”花春想将筷枕上的筷子递过来:“饭菜都是青荷穗儿下厨做的,你尝尝,若觉不和胃口,我去重做。”
根据事出反常必有妖之铁律,花春想表现得愈发平静如常,容苏明心里就愈是忐忑不安。
瑟瑟放下筷子,容家主轻轻扯了扯人家的袖子:“那人是受人指派,来偷东西的。”
“如此。”花春想吃着饭,细嚼慢咽。
这些年来,丰豫商号横扫歆阳,日进斗金,容苏明顺风顺水,未遇太大难关波折,头一次碰上如花春想这般有点难对付的。
便不再过多言语,两人各自闷头用饭。
容家主用饭速度快,吃完最后一口粥,她放下碗筷,从怀里摸出个团在一起的锦帕,轻轻放在花春想手边,未语,直接起身离开。
花春想也不着急,继续慢吞吞用自己的饭,待青荷穗儿撤下餐桌,她方将锦帕展开。
里面包着副精致的珍珠暖玉耳坠,巧的是,花春想年前曾在歆阳最大的首饰店见过它,打的卖头是“名家制造,只此一副”,但因价格昂贵,使她当时连看都没敢多看一眼。
想起这个,花春想捏起耳坠,就到桌上油灯前细细看了几眼,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其实这次家里来贼,她真的没有生气,这是容昭和许向箜谋划的事情,与她无关,她没理由怎样。
她只是有些害怕罢了。
翌日,大年初四,容苏明在书房待了一天,花春想在起卧居待了一天。
当天夜里,恰好在容苏明从书房回来之前,花春想把做给她的新衣服赶制了出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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