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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春想赶紧做个噤声的手势,用气声提示道:“咱们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呢,你说话且小心些,官字两张口,既能让你全身而退,自然也能让你有口难辨!”
“可瞧得清楚路?你先在原地别动,先等等,”容苏明却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屋子不知哪里透风,吹得油灯火苗乱晃,险些灭了,她干脆端起油灯照走过来。
“屋子是土地面,脏得甚,路面也不太平整,你慢点走就成。”她细细地提醒她,还不忘抬起胳膊来,让花春想扶着自己走。
花春想有点受宠若惊,却也顾不得想别的乱七八糟,靠近过来低声道:“刚才我给了那温大人张一百两的银票,可是他们却还是把门给锁上了,”
指了指容苏明手腕上的铁链,道:“我阿娘说,打点了他们头头之后,这东西就可以去掉的,那温大人却还是让你先戴着,是不是我一进来就该给他好处的啊?”
又伸手掂了掂铁锁链,咂嘴道:“真的好重……你说那姓温的过会儿会来给你解链子么?”
来到桌前拉花春想并肩坐下,容苏明顺手把油灯放在跟前,歪起脑袋来好笑地打量这丫头,忍笑道:“这一出闹得动静颇大,你是不是被吓到了?”
花春想微微一愣。
在微弱的昏黄灯光之中,她就这样静静地和容苏明对视了片刻,不知怎的,她突然鼻子一酸,扑过去抱住了容苏明。
其实,在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几乎就是在见到容苏明的瞬间,她心里深处那种被悬在半空脚不沾地的惶恐不安的感觉,就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你吓到我了,容昭。”她的脸埋在一处温软的颈窝里,额头贴在侧颈处跳动的血管上。
忍了许久,小丫头的声音还是带上了哭腔,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他们说花家香的人砸了丰豫总铺,我担心你受伤,谁知道你被关在这个小黑屋里,还被铁链锁着,阿娘说这事儿闹得颇大,没法轻易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我,我手边只有五百两,全拿来了,可是好像还不够用啊……”
容苏明歉然。
奈何被铁链的长度困固,使她没办法抱花春想,只好用下颌碰碰这丫头的额角。
不知如何安慰,干脆疑问道:“你在家时没见到迦南么?我提……我踢他回去取东西,正好避开了那事儿,你没见到他吗?”
“没有,”花春想哭得委屈,却也有分寸,抹着泪松开容苏明,道:“缉安司武侯直接进的家里,下人们被带刀的官爷吓得不轻,到处乱糟糟的,我还是在家门口见到的阿娘,更也没见到迦南在哪里。”
“啊对了,”她抽抽噎噎着,渐渐压下哭泣:“家里乱套了,我让薛嬷嬷领着青荷穗儿在咱们屋里看着,扎实也在,你还有很多铺子里的东西都在屋放着,我怕弄丢。”
言语之间,方才那个因暂时情绪翻涌而忍不住哭泣的人,已经逐渐控制住了情绪,缓缓平静下来。
容苏明抬手摸摸自己衣领,手腕上的铁链子哗啦啦响:“缉安司通知你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让家属签份保书,石大人下判之后他们好放人。”
“那石大人何时才下判?保书又是何时签字?”花春想问。
容苏明盯着眼前这个正在跳跃的小小火苗,身子有点冷,脑子里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过会儿你出去后,温离楼会打发人将保书拿给你,至于石大人何时下判,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你还要上公堂被审问么?这好端端的又为何会招惹上花家?”花春想连声问容苏明,毕竟花家有的人就是狗皮膏药,招惹了就轻易甩不掉。
容苏明着低头,一点点把中衣袖子往手腕处的铁圈下面垫,铁拳太冷硬,硌得手腕疼:“首先,打架斗殴属公府三司的缉安司管,场面凶是凶了些,但未出人命,温离楼会先着人调查审问一番……”
尔后缉安司会根据调查审问结果出份文书,递上去给府台石大人过目,石大人批阅后,会从他那里直接把缉安司所出结果转给刑法司。
刑法司对缉安司所呈详细结果审度核查,发现有不合章程则驳回重查,无错则依律判处。
其判处结果需再次呈交石大人过目,并由石大人用印下发公文,宣布事件最终结果。
解释完这些,容苏明也将袖口垫进了冰凉粗糙的铁圈下:“若判我无责,则缉安司会根据石大人的文书,以及你签的保书放我回家。”
“若判你有责呢?”花春想总觉得事情不会像容昭说的这么简单:“我虽从不曾触碰过大晋律法,从不曾遇见过这种事,但我娘没少因花家各房之事而往来公府各司,你说的那几个程序,其实怕是难走得很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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