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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米恩,升米仇,说不清楚。

许太太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额角冒出层层细汗,隐在袖下的手越抖越狠,再三张嘴硬是半语难言,她心道,有舍有得,有支有付,她又没做亏心缺德事,手里那些东西,都是她这些年来该得的!

“姑,”容苏明歪头靠着床柱,道:“你一直觉得我,说话难听,目中无人,正好这次向箜也到升职时候了,若我这一摊实在让你为难,便借这个机会,您和我也断了关系罢,姑,我好累。”

随着容苏明声落,钧窑白瓷茶盏碎地的声音清脆响起,许太太脑袋发蒙,扶着榻几站起身骂道:“好啊,好啊!你容苏明如今翅膀硬了,嫌弃我老家伙没用了,好啊好,我用血肉养了头白眼狼啊!”

许太太发好大火气,气得走不成路,被许家仆下连搀带扶地弄走,花春想冲进屋里来,一地狼藉中,她看见容苏明疲倦地靠在床头,脸色较许太太来前更为苍白。

“她走了,她已经离开咱们家了,”花春想坐到容苏明身边,轻轻将人揽进怀里,像哄如意入睡般一下下拍抚着这人的后背,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这人周身缠绕的压抑与疲惫。

她捏揉容苏明的后脖颈,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人的紧绷。

“阿昭呐,你累了罢,”花春想听见了屋里的争执,却在这场是与非中插不上半句嘴,只能让容苏明埋首在自己颈窝里,一遍遍安抚,“没关系,累了就睡会儿,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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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国武职大体有三派,一为边境守战之军,二为各城驻守之兵,三为治理防备之侯,易墨属一,温离楼属三,前者是军中校尉,后者是司中缉安,二人本该八百世轮回也无交集,但诚然,驻街武侯把易校尉抓来了缉安司。

“易军官刻意来此,不知意欲何为?”温离楼松垮垮坐在虎头案后的椅子里,手肘撑在扶手上,单手托着下巴颌,眼睛一眨一眨的,颇为无害。

站在堂下的易墨动动手腕,铁链哗啦啦作响,道:“无奈之举,望温司海涵。”

温离楼依旧托着脸,一副死磕下去的姿态:“哦?那还真得多些易军看得上这破落地方。”

罢了,易墨轻叹息,道:“我被父将卸职,软禁在朝歌,今次逃出,只为来见故人。”

温离楼手一滑,没撑住下巴,清嗓子道:“你也不用这么直白诚挚,让我险些以为你这故人说的是我。”

易墨微微一笑,端的是一如往常的知性温婉,身上不见丝毫为军的气息,“这步棋,我果然没走错。”

“可是我能有甚好处?”温离楼问道。

易墨抬了下手,道:“司正想要甚么好处?”

温离楼道:“帮我在军中查一个人。”

易墨道:“云醉军中上至统帅下至役夫皆有册,但问姓名年纪与籍属。”

“容禄,四十余五,原歆阳人氏,曾有灞上军历。”

“如此,”易墨道:“若确认此人曾任云醉军,十日内必有消息。那么,我的呢?”

温离楼打了个响指,朝门外招招手,对易墨道:“诚如军官所愿。”

外面进来两位便装藤甲武侯,板直地朝温离楼叉手,其中一人道:“大人吩咐。”

“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我这儿有件芝麻大点的小屁事......”温离楼站起身来东翻西找,甚至差点碰翻案角的笔山,挽起袖子掏半天才从笔海里找到自己的大印,又随手抓来张纸,大笔一挥胡写八写一通,盖了印,走下来拍进武侯手里,道:“这位易军官不是当街打了人么,踩到我头上来的人没几个能全身而退的,这么着,咱也不说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了,易军知法犯法,请去城南戊字地牢里安心住两天得了,吃喝照顾周到些啊,莫落人话柄说咱们缉安司欺人太甚。”

城南戊字地牢,武侯咕咚咽口唾沫,将手里的纸卷起,奉命押了易墨离开,心里由衷感叹,他们温司就是豪横。军中官员犯事,说丢进牢里就丢牢里,还让张榜通告百姓以宣律法,等着罢,届时榜文前脚贴出去,公府大人后脚就铁定会杀来缉安司......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张榜后有人比公府大人来的还快。

方绮梦叉腰站在温离楼面前,眉心紧蹙,道:“不就是当街揍了个寻衅滋事的鸟人么,重不过收舍羁押罚银了事,何至于关进城南大牢?”

正在批复公文的温离楼捂着后脖颈抬起头,满脸疑惑道:“你这是耽为谁?容二不早就回家养病去了么?”

“你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方绮梦道:“我说的是易墨,是那位在丰豫门前揍了人的军官易墨!”将手里提的钱袋放到温离楼案上,道:“老规矩,拿钱赎人,以银抵押。”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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