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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绮梦道:“收容司违规?”
“非也,”叶轻娇否道:“是寒烟闹事,和人干仗,下手重了些,”
说起这个她就头疼,却又百般无奈,总觉得是自己对不起孩子在先,无怪乎孩子如此。
她叹息,情绪幽微,道:“寒烟此时的脾性,像极了少时的温楼,闷不吭声看着无害,但凡动起手来,不见血则不会罢休。”
这事毕竟是人家家事,就算朋友关系再好,有些狼狈和为难也是不想让对方知道太多的,方绮梦懂这个理,便没再多问,反而拉叶轻娇话说寒烟这丫头。
至于寒烟如何自收容司搬来此处暂住,以及寒烟如何与方绮梦相处的细说,暂时都是后话。
且先道人各有长短,就某些方面而言,方绮梦心大,叶轻娇随意,还是容苏明开探望朋友时最先发现的异样。
当然,若换成是温离楼,则定不会仅仅只是察觉异样这么简单,温司说不定还能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顺藤摸瓜抓出点什么。
有人盯上方绮梦住的这座小院子了,因为院子里进进出出的还有叶轻娇和容苏明一家人,温离楼花了整整两日时间才搞明白那些人的来头,是暗者。
暗者也可算是赏金猎人中的一类,他们不问道不问义,不分青红和皂白,凡给钱,就办事,让杀就杀,让剐就剐。
摸爬滚打经商多年,得罪人不可避免,“丰豫”二字招牌下不知累积了多少人的血汗与前途,杀生害命未尝有,但因不敌丰豫而破产者不在少数。
就以往惯例而言,若是因生意仇而盯上方绮梦的,那么也总少不了捎带有容苏明一份,温离楼机敏,沿着这条线稍微探查,便知晓了其中因果。
这日下午,缉安司司正下职后,匆忙得连身上官制行头都没换,便打马来了方绮梦的小院。
官爷直接踢门而入,入目是一院子大大小小的人在玩八卦阵的游戏,在场的有人明显慌乱片刻。
方绮梦坐在马扎上,手里还转着颗八卦球,既然被当场撞见了,她干脆不掖着藏着。
只是阴风阳气地揶揄道:“你们这些大官爷喏,进民宅时候都是这般横冲直撞的么?”
“还好,”官爷原本带着笑意的眼角冷肃下来,视若无睹般挪开视线,瞧向方绮梦,道:“门也没给你撞坏。”
温大人左手搭在腰间横刀刀柄上,来到院子里将右手里提的点心扔在小方桌上,就连日常怼方绮梦的嘴碎抱怨,此刻都变成了平平板板的无波无澜:“叶轻娇让给你捎的三品糕,几块破糕点罢了,竟然贵成这样。”
方绮梦嘿嘿一笑,没搭话。
容苏明正坐在小方桌旁,踩在她腿上玩耍的如意,一把薅住了温离楼横刀上挂刀的链子垂穗,嘴里叽里呱啦就是好一通奇言怪语。
容苏明也不拦着,促狭温离楼道:“你没发现么,我家如意可愿意跟你亲近了。”
“这是用过的刀,如意不抓哈。”温离楼弯下腰掰如意的手,一时竟然不敢用力。
小孩子的手这样小,就连白中透着粉红的指甲盖似乎都是透明的,武侯怕自己稍微用力就会伤到这孩子。
只好向别人求助,“容二,给她弄开。”
“瞧给你老温小气的,刀用过就用过,给如意玩玩还少了你二两肉啊。”方绮梦嘴上打趣着玩笑,暗中偷瞥一眼被及时按住的寒烟,示意花春想帮忙把人带回屋。
温离楼没出声,目光始终落在如意身上,她怕一旦移开视线后,自己就不知道该看向哪里才好。
虽知道叶轻娇之前暂时把人安置在这里,但那边房子已经可以住人了,她以为按照叶轻娇那不麻烦别人的性子,该早就把那小鬼带走了,没料到今日一来正好和人撞上。
想到这里,侧腹上早已只剩疤痕还在的地方,竟然有些隐隐有些发疼,妈的。
容苏明与温离楼将近二十年交情,那句“这刀用过”或许在场别人听不懂,但她容苏明却不一样,听懂了这刀是杀过人泡过人血的。
遂拉开如意的手,玩笑道:“如意呐,闺女,早都跟你说了这位叔叔的东西不能碰,她很凶的哦。”
“打打打打!”如意来回摆动着被拉开的小胖手,转而去抓温离楼衣裾,想让人家抱抱。
温离楼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给出反应,正准备伸手抱这粉嘟嘟肉乎乎的小娃娃,那边传来句不咸不淡的冷哼。
“这边一院子姑娘媳妇在玩耍,也不知那男人来凑什么热闹,呦呦呦还要抱孩子,就不怕手底下人笑话他像个娘们儿吗?唔,别拦我——”
十来岁的女孩儿被人捂住嘴,冷不丁大力挣开拉她的人,跑到花春想抓不到她的地方去,与僵在原地的温离楼整隔着大半个院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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