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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她虽心中有疑,但最后还是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去之后多注意些财物就是。”
“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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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越是名中带“富”“贵”等字眼的人大多都越是贫穷一样,福泰街并不像它的名字那样福宁康泰。
它坐落于城东城南交汇处,贫富交错,昼夜喧嚣,混杂着三教九流,非一句简单的鱼龙混杂能形容,甚至缉安司每年都会因整治福泰街而和某些民间帮派发生肢体和刀械的冲突。
温离楼在整治民安问题上的作风多是刚硬不退让的。
在得知福泰街上一家勉强糊口的小门面竟然要缴纳三份保护费后——给公府纳税一份,其余两份则缴纳给当地的街头势力作为保护费——温大人亲自带人平了二十多个在福泰街上作威作福的帮帮派派,使得福泰街一度恢复到了很久以前公平交易公正买卖的时候。
可惜后来温离楼被顶头上官多次劝导与阻拦,整肃福泰街计划壮士扼腕,原本那些不打眼的小势力趁机如雨后春笋般疯涨起来。
但温离楼之所以是温离楼,就在于整肃计划失败后她能立马调整策略,趁着那些雨后春笋正卯足劲儿噌噌噌时,她悄没声儿把手伸了进去。
项楼,二楼某间独舍:
把上好的六安瓜片茶当街边大碗茶喝的人大腿翘着二腿正无聊地在翻看手中信件,身后响起屋门开合声,她头也不回道:“看来还是我面子大啊,能让你这么个赴石大人会都踩点到的人早来两刻钟,喏,息溪六安瓜片,来两口尝尝,我煮的。”
容苏明裹着满身寒意进门,耳廓都是红彤彤的,闻言她脱了外氅坐过来,搓搓手自行斟出杯热茶,揶揄道:“我面子也够大呗,能劳得动温大人亲手煮茶咳咳……”
“……”浅尝了一口六安瓜片的容二庆幸自己定力好,不然她是肯定要把吃进嘴里的茶水全喷出来的。
容苏明扯起袖子擦了嘴,忍住了喷茶却没忍住嚷,额角突突突跳得厉害:“你这煮的什么玩意?!六安瓜片?你确定不是你这头驴顺手从马厩里抓的干草料吗?”
“嗐呦,”温离楼眨眨眼睛一摆手,那是个“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的表情与动作,她道:“你托我办的事情有结果了呢,不过趁着他们尚未完全开始,我劝你要么及早抽身,要么直接让它碎在成型之前,”
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后,温离楼把手中信件递给容苏明,又道:“他老子娘的,林家人竟然这么狠,还没上来呢就奔着把方三置于死地的下场来,腌臜货们,太不把咱两个放眼里了罢!”
“你先消消气儿,瞧你这模样挺像真动怒了。”容苏明一目十行看完这几封书信,然后回手把它们扔进身后取暖的炭盆里。
在纸张俶尔燃烧又渐渐熄灭的过程中,容苏明拿个新茶杯给自己倒了杯白水,淡淡道:
“林氏下手越狠,就说明他们找易墨找得越急,据我所知,苍州范氏欲在开春后将触角伸到歆阳地界,且还想把花家香做跳板在歆阳一举打开门路,呵,来到咱的地盘上,这条路我不会让他走得出来。”
温离楼向老友叉手,认真肯定道:“我就知道,有你在,收拾一切作怪的牛鬼蛇神都统统不在话下。”
“啧,”容苏明的手在椅子扶手上撑了一下,疑惑道:“你何时变得这般能说会道油腔滑调了?”
温离楼直起腰杆儿,道:“有吗?没有罢,我不一直都这么耿介板正么?”
容苏明挑眉,没说话。
“那什么,”温离楼反手挠挠脑门,起身道:“带你去见个人,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容苏明拖长声音跟着起来往外走去,“哦!好的!”
……
光风霁月?不存在的。
这么多年狼狈为奸,呸——是互相帮忙,这么多年互相帮忙下来,朋友之间谁还能不了解谁的德行哇,容苏明心里对温缉安能做出什么事还是有一定掌握的,但当在把守森严的地下室瞧见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后,容苏明咕咚咽一口唾沫,忍不住用一种怪异的表情慢慢扭过头来看旁边的温离楼。
“你看我干嘛!”温离楼往旁边挪开半步,抱着胳膊朝笼角那一个……姑且称之为一坨的东西努嘴,挑眉道:“为军的比为官的狠,这点我不否认。”
民私改的地下囚室昏暗、冰冷,且带着江边城池特有的绵绵刺骨之潮湿,大概是听见这边说话的声音,缩在角落的那坨……人,动了动。
那人稍微一动,面积不大的空间里便有恶臭扑面而来,那是刑打下皮肉未得医治腐败溃烂而产生的味道,容苏明只觉一阵沉沉寒意森森然一路从尾椎骨蔓延上脊柱,整个后背都麻了,“他,他他他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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