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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龄道:“她要的不只是地,尼莫要(你莫要)被她哄了,”
花春想抬眼看过来,与母亲四目相对,语气稍微冷了下来:“阿娘跟我说这些,何意?”
“......”花龄一愣,随即眉心紧蹙,身子朝这边探了不可察觉的一点,推了下头上缠的病抹额,诧异问:“你觉得我,在挑拨你两口的关斜(关系)?”
花春想喉头一紧,心里就像是突然被烧红的铁丝戳了一下,心肉滋滋作响,疼得她想抽搐,她用犬齿摇了摇口腔内壁上的皮肉,道:“我无此意,阿娘莫多想,我只是想说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你知道个屁,”花龄的情绪隐隐有些激动,声音跟着提高了一点,引得如意都扭头看了过来,“当时以为,你加过去(嫁过去)之后,娘家有我和你阿爹,以及整个花家香给你撑腰,谁知造化弄人!”
说到这里,花龄眼里又流出清泪,这回不是一只眼,而是两只眼:“你爹拿着和隶树(和离书)来找我时,晴天霹雳呐女儿,那是个晴天霹雳啊,我没想到他......我没想到他竟然......”
花龄哭了,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在与万宗宝和离一年多后,她终于悲伤地哭了出来。
她哭什么呢?
哭曾经一心一意的时光?哭曾经互相扶持的信任?还是哭曾经拥有过的温柔与爱呢?
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花春想过去做到床边,想拥抱住母亲给她安慰与支撑,但她伸出手却只是递上了一方干净的巾子,语气不念又变得微微沉了些: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不知你是怎么忍到现在才终于难过出来的,但是阿娘啊,他离开后过得那般......”
舔舔嘴,她找了个相对合适的词替换未出口的“那般好”,她道:“——过得那般自在,我亲眼见过的,他过得很好,你只管往前走就是了,为何非要揪着以前不放呢?!那不仅没有丝毫意义,还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不值得,根本不值得!”
花龄连连擦去涕泪,噎道:“你竟,同你爹一样的贴石星肠(铁石心肠),我养你这么些年,你贴石星肠(铁石心肠)......”
穿得厚如不倒翁似的如意扭着小身子走过来,一手拉住阿娘膝头衣料,一手高高举到阿姥床边——手里赫然捏着一瓣橘子,小丫头虽然表情谨慎,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单纯且善良:“乐乐次次(姥姥吃吃)。”
花龄接下孙女的橘子,擦了涕泪鼻音浓重道:“你们都是一帮狠心的小白脸娘(白眼狼),只有我孙女知道心疼人。”
花春想缓和了声音,将女儿抱到腿上,劝慰母亲道:“别哭了,如意都要看你笑话了,娘,不然我搬过来和你一块住罢,我得照顾我的老娘亲啊。”
花龄破涕为笑,“你赶紧拉倒吧......”
屋里正说着话,门外有人跺了跺脚——那是在跺鞋子上踩的雪,花春想把如意放到地上,微笑道:“是容昭来了。”
声落,推门进来的果然是容苏明。
“哈大大大大......”如意顿时满脸笑容,挥舞着小胳膊就冲了过来,完全忘记了今日早些时候是谁拎着她打屁股的。
小丫头当然被容苏明一把抱起举得老高。
在孩童无忧无虑的笑声中,容苏明来到了暖炉前站定——她刚裹着满身寒意进来,花龄中风不能受冷——抱着如意笑问道:“紧赶慢赶过来的,还想蹭午食吃呢,没迟罢?”
隔着半间屋子,花春想微笑着看着抱着孩子的人,道:“不迟,一直都不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览。
也谢谢一直留言评论的人,嗯对,谢谢。
86.除夕下午
如意一岁多的年纪,刚从看啥拿啥拿啥吃啥的坑里跳到看啥都要学的沟中,饭桌前,她一手捏着半根啃过好几口的面条,一手横握着自己的饭勺,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安分于面前的碗碗,哼地从自己的圈椅里站了起来。
“嗯!!!”容苏明刚扒拉进嘴里一口米,眼风瞥见如意刚有站起来的势头时,她就反应了过来,扔下筷子一脚踩住圈椅下端横梁,两手紧紧搂住了猛然站起来向饭桌倾身的女儿。
“!!!”刚扭过脸去给如意搛菜的花春想听见动静心道不好!转身回来的速度只比容苏明慢一点点,虽然她都没反应过来女儿怎么就突然就站起来了。
不久前叶轻娇刚收诊一个从马车上摔下去的两岁小孩,听说额骨都摔得凹陷了进去,那瞬间花春想脑子一片空白,忍不住照着如意的屁股满脸严肃地拍了一巴掌,“容镜你这两天皮痒痒挨打轻是罢?!”
突然被娘亲讓了的如意:“……”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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