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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花春想离如意远远的,靠在床头,两手一摊道:“难不成是他在替他爹给你赔罪?”
容苏明扯了扯嘴角,道:“又或许他只是为了让自己得一个心安......不说没根据的猜来猜去了,你庄子上的活禽之事如何了?”
活禽闹病,原本那一大片养殖之所不能再用,须得另寻新地安置,但庄子里就几处新址的声音十分不统一,说起这个,正在给孩子断奶的花春想简直一个头两个大,连带着神色都有些恹恹的,无疑是真的烦恼:“这些日子光听下面报上来的情况,我觉着总也不行,想着说要亲自下一趟庄子才可,你说呢?”
如意突然长长地连抽俩哭嗝,容苏明先给孩子顺了气儿,方慢条斯理道:“览百张文卷不如下地观一眼,难得你有这个心思,那就尽快去看看呗,就算看过之后一时还不知该如何解决,但待下面的人将方案呈上来后,你也好做到心里有数。”
花春想揪过来被子用被角遮住小半张脸,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还以为你会拿如意断奶的事情拦着我呢。”
容苏明温温看过来一眼,道:“她都这么大了,哪能天天儿黏着阿娘,熬过这几天大概就好了,你也跟着少受点罪。”
不过是简简单单几句话罢了,花春想却突然想起了自如意出生以来的很多点点滴滴的小事,忍不住就捂嘴笑了起来。
容苏明问:“笑什么?”
“还记不记得那次你说要把如意扔了不要了?”花春想曲起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盯着容苏明的一双眼睛里满是促狭。
“怎么不记得,当时真的是给我闹得烦了,”容苏明无奈一笑,道:“我忙了一天又累又困,倒头就要睡,这丫头却满大精神越玩越热闹,怎么哄都不睡,后来干脆犯脾气搁那儿犟,又哭又闹......怎么想起这件事了?”
花春想瘪了一下嘴,有些小伤感道:“就是觉得一旦断奶成功后,我和这小丫头的最后一个联系也断了。”
“孩子总要长大的嘛......”容苏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想了想便道:“不然以后你把下头那些生意权柄重新收揽回来?找点事做就不会觉得不适应了。”
花春想一愣,捂着嘴噗嗤轻声笑了出来,青葱玉指隔空指着容苏明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大不了再要一个呢!”
96.一死六伤
在容家的大小长辈眼里,顶起容家长房门户的容苏明就是个天生的闯祸精,但凡说这家伙哪天突然乖巧安静下来,那这日便是所有人提心吊胆的开始了。
叔侄二人交锋可谓多年,容党对此已经形成了神乎其神的第六感,有时甚至比女人的还灵验。
譬如今晨起来,闻得院子里第一声喜鹊啼叫时,他心里突然隐隐约约生出种不怎么好的感觉,还未待他张口与夫人吉荣讲,跟了他三十多年的最忠心的仆从就自外面连跑带撞地跌进了院子。
急切的喊声扑棱棱惊飞了栖在枝头的所有鹊鸟,“老爷——老爷不好了,铺子里出事了!!”
容党心头猛地一跳,半字都未来得及说就拉上仆从匆匆往大成铺子去了。
仆从上一次这样失了体统地大呼小叫冲进来,还是容苏明对大成突然出手,挫得他容二老爷几乎丢了半条命与所有家财的时候。
透过两开的窗户,吉荣瞧着夫君的衣角一闪而消失在院里葱郁的花木间,她放下漱口水的同时,忍不住嗔叹道:
“没用的东西,一个容苏明就把你给吓成这般模样,方还说饿得甚么,这就不知饥地急吼吼跑出门了,连口东西都没来得及垫吧,还当自己二十啷当岁百般抗造啊,赶着投胎去呢罢!”
说着,她又扭过头来,颇为不耐烦地吩咐身边一个叉手而立的十一二岁的小女使,道:“你去,到厨房里捡些便捷的吃食,装了盒子叫二门赶紧给老爷送过去。”
小女侍忙不迭领命而去,吉荣招手让人过来给她梳头,嘴里还是忍不住碎碎地唠叨着:“容苏明这个小畜生,怎么就这么能折腾人呢,打小她就是个顶会祸害人的事儿精!她爷都死了那么久,估计托生成人也有五六岁了,她怎还这般阴魂不散呢!......”
这厢,“阴魂不散”的事儿精遮住口鼻打了个巨大的喷嚏,险没一头磕到自己公务室的门框上,忙走进去抽张软纸擤一把鼻涕,鼻音浓重也掩不住那颇有些得瑟的语气,道:“如何,此番他可还爬得起来?”
随后进来的灰袍青年抱着胳膊闻言咧嘴一笑,道:“诚然是不能了,不过就怕在这个档口上,那边商会、咱们商会以及公府所三边会对丰豫有芥蒂,毕竟这样有些算是坏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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