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是不是有想问过我,在美国的时候,有没有去过斯坦福找你?”宁挽霁接着道:“我有去过的,只是——”
只是那个时候,别人口中与季时景更为般配的另一半依旧不是她,直到现在,就算她与季时景真的在一起了,宁挽霁也无法让自己心头的忧虑彻底消除掉,她总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来得过于不真实,哪怕她知道他的心意,却也不能够让自己完全放下心防。
林微的话总像一根刺一样桎梏在她的心中,不能够拔掉。
她接着仰头道:“其实之前,我母亲知道我和你结婚的时候,她骂了我很久,她说,以我这样的现状与家庭,跟你在一起,迟早也会分开,她觉得我不清醒。我其实,也和你一样,不敢完全的将自己的心交付与你。”
所以那句老公,她才会叫得那么艰难。
宁挽霁一直不能够确定,她与他是否真的能一直在一起,她想要他,不过也是抱着偷得浮生半日闲,放得一日是一日的想法,她一直在被否定的声音中成长,她明白父母对她也确实有爱,林微的担心并不多余。
她中学时期喜欢表演,也是因为能够将多余的,压抑着的情绪投身在话剧人物中,这样她便能成为戏剧中的,能够将所有情绪都释放出来的人,其实内心过度敏感,高度追求自我,才是真实的她自己。
她委屈得搂着季时景的腰身,接着低声道:“所以,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我——”
“……”季时景久久不语,只是用空出去的那只手去抚摸她又黑又长的头发,他声音微哑道:“我不是一个会承诺过多的人,但我会学着,尽我所能的,让你明白。”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只有合适才是最好。
不合适的人走到一起,也会终成眷属。
“即便我是冲动,不清醒,我也会这样不清醒一辈子,唯你而已。”
*
第二天,季时景果然实现承诺,早起将他那台劳斯莱斯开了出来,宁挽霁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的坐在副驾驶上,接着道:“你自己开车这么远没什么问题么?”
“还好。”季时景接着道:“昨夜我睡得还可以,不过——”
不过就算他睡得不可以,也不会影响什么,但季时景不想疲劳驾驶,如果他昨天真的任由宁挽霁胡来,恐怕她无法早起。
毕竟《财经风云》杂志社的工作时间是早九晚六,宁挽霁平常工作日都不会早于七点半起床,更别提双休日,但迫于今天要开车回家,总不能回去太晚,所以就只能早起。
从北城市开车回到永宁县要十一个小时左右,她不得不承认,季时景说得的确是对的,如果任由她胡闹,恐怕两个人今天开车就会很辛苦,宁挽霁总不希望让季时景疲劳驾驶。
她坐在副驾驶上,打了个哈欠,昨天迫于季时景的威压,宁挽霁只能提前睡觉,不得不说,和季时景睡在一起,她本就脆弱的睡眠质量得到了质的提升,但是早起还是影响了一下她的睡眠质量。
宁挽霁睡不好的时候就容易晕车,季时景在中学时知道她有这个问题,所以才会让她早睡,即便是这样,他也害怕长途的奔波会让她过于辛苦,冬天开车不能开窗户,会很冷,所以季时景提前为她准备好了晕车药,就是害怕她会难受。
由于吃晕车药有时间的原因,所以季时景在清晨五点的时候就把睡懒觉的宁挽霁叫了起来,看她吃完了晕车药才放心的让她接着睡,直到六点半才叫她起床。
小姑娘还有些起床气,不过她想中学时期几乎也每天起得都很早,左右把自己当成中学老师,就没这个痛苦了,直到坐上车的那一瞬间,宁挽霁还在犯困。
好在吃了晕车药,她的头脑不至于那么笨重,她轻轻抬头,靠在车窗上,望着季时景道:“你为什么总是活得这么一丝不苟,好像不会累一样,我什么时候才能活成你这样?”
她中学时期虽然努力,大学时期也还算勤奋,但是一旦脱离了要拼命学习的那个阶段,也会变得倦怠,季时景知道宁挽霁中学的时候也算刻苦,但如果相比较自制力和抗压程度,却还是与他相差甚远。
宁挽霁顿了顿,揉了揉眼睛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费尽心思考进北城大学也不是全系前几了,因为我还是没办法做到你这种人神共愤的地步。”
“哥大也不算差。”季时景接着道:“常青藤盟校,如果我没记错,晏宁也是在那里读的。”
“是还可以,但她读的是传媒,我读的是跟你一样的金融,哥大的传媒排行在全美很高,金融就没那么强。”宁挽霁接着道:“而且我在哥大的时候也没有晏宁那样成绩优异。”
“但也没有到平平无奇的地步。”季时景接着评价道:“闹闹,我觉得你应该有自信。”
“嗯……”宁挽霁眨了眨眼睛,接着道:“我一直都有不合时宜的自信,毕竟我这么美丽又这么可爱,还这么优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最重要的是还成功跻身上层人士,和你结婚,那真的是太优秀了。”
她接着给季时景展示自己新做的美甲,开口道:“好看吗?”
季时景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接着道:“所以你昨天特意下午出去,是为了做美甲,说实话,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敏感。”
他只是就事论事,实话实说,季时景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所以宁挽霁昨天下午出去也没有告诉他到底是去做什么,否则季时景在那里陪她,他大概也会觉得很无聊。
“嗯,我知道你并不敏感,不过。”宁挽霁接着道:“你评价一下,好不好看?”
直男的世界里,没有对于美甲的审美,虽然季时景对于艺术有着自己独特的感知能力,不过他还是不能够将美甲这种碎钻的粉色的过分少女心的审美纳入到自己的审美系统里,他皱了皱眉,接着评价道:“如果是我陪你去,大概会换成银色。”
“你为什么不喜欢粉色?”宁挽霁接着道:“美乐蒂明明很好看。你有没有发现你的书房大变样了?”
“如果你说的是多了一堆美乐蒂玩偶的话。”季时景接着开口道:“那我确实发现了。”
“粉色是少女的颜色!是美乐蒂的颜色!你值得拥有。”宁挽霁接着道:“我希望你能意识到,这是你的美乐蒂公主为你准备的爱情。”
“好的,美乐蒂公主。”季时景接着道:“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放一堆美乐蒂玩偶在我的书房不太合适。”
但尽管他觉得不太合适,却还是纵容了宁挽霁将美乐蒂玩偶放在他的书房,没有将它们搬走。
宁挽霁没有直接戳破,而是得意洋洋的开口道:“不管,反正你不能扔掉。”
在这种无关细节的小事上,季时景不会过度的和宁挽霁计较,只不过他发现,他的小妻子今天晚上好像格外的有些兴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要回家的原因。
“我打算回家之后约一下晏宁。”宁挽霁接着道:“好久没见到她了,我没想到她今天也会回到永宁县,昨天就到家了,江致知也在哎,他们两个人复合了,不过学姐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确实。”季时景接着道:“因为你没选择告诉任何人,也没让我告诉任何人。”
这件事情说起来的确宁挽霁有点于心有愧,不过她向来擅长转移话题,接着道:“季时景,我都好久没回家了,嗯……之前,我们家亲戚都不太相信我能找到你这种老公。”
季时景握住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接着道:“为什么?”
“他们甚至觉得我在说谎,或者用一个更为确切的词语来形容就是,他们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宁挽霁摆了摆手,接着道:“你在他们眼里大概就是高不可抛的,如同一轮明月那样的存在,不是我这颗星星能够触及到的。”
季时景不想打断她的比喻,尽管在他看来,这个比喻的确是无稽之谈,形容地不但不贴切,还有些离谱,在他的圈子里,不会接触到宁挽霁亲戚的这类的人,却大概也能清楚地认知到,他们大概是什么样的人。
“季时景,我想跟你说。”宁挽霁看了看窗外飞速疾驰而过的风景接着道:“你不知道,以前我总觉得,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应该没有被催婚的烦恼,因为你大概是什么样的人都能找到,只要你想,就有很多很多的人会给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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