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不敢想,也不敢猜,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刘氏,不然,岂不是承认了自己帮着大姑娘哄骗刘氏,以刘氏的性子,自己肯定会被打死的。
琥珀咬着牙,看向盛兮颜的眼中充满了敬畏,心中下了决定,直到死的那天,她也不能说出去一个字!
云层渐多,层层叠叠的阴云浓得仿佛要从天空坠落。
盛兮颜的笑容越发灿烂,但眼神极尽冰冷:“母亲,永宁侯夫人,可以把东西交出来了吗?”
刘氏猛地回过神,她眼神恍惚,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颜姐儿,你误会了,这事……”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说出的话全是颤音。
她的话还没说完,天空又响起轰轰的闷雷声,声音极长,极闷,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刘氏不禁有些发憷,但她还是强撑着把话说完:“我们真没有动过你娘的东西。”
轰!
一道比刚刚粗壮数倍的闪电劈下,紧接着就是一记巨大的雷声,那闪电近到仿佛就从刘氏的头顶劈下来,她双股战战,两腿一软,直接往下瘫。
琥珀和孙嬷嬷赶紧一左一右地搀扶住了她,面上都是惊魂不定。
“走水啦!”
远远地传来了下人呼喊奔走的声音,刘氏目光呆滞地循声看去,在距离库房不远的东南方,有一道浓烟升起。
是家祠的方向!
刘氏双目圆瞪,一个极其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
“夫人!不好了!”有管事嬷嬷惊恐地跑了过来,她的脚步跌跌撞撞,声音都在发抖,“雷、雷把家祠给劈了。”
第27章
刘氏:“……”
她一哆嗦,心中的恐慌无以复加,这一刻,她心底的防线几乎溃散,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道:“是、是她!是她偷了许姐姐的玉佩,我是无辜的,不管我的事!”她死死地抓着身边的孙嬷嬷,脸色白得吓人。
永宁侯夫人完全没有想到,刘氏轻易就把自己给出卖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刘氏就扑了过去,拉扯她的衣袖,恨声道:“快拿出来啊!就在你的袖袋里,我亲眼看见你放进去。”都怪永宁侯夫人,要不是她,老天爷怎么会怪罪!
永宁侯夫人面上涨红,神情份外难堪,她死命想要推开刘氏,但是刘氏的力气比她更大,两人争打了起来。
都是娇生惯养的贵妇人,平日里就算再不和,最多也就是嘴上刺来刺去,但现在却打得鬓发凌乱,衣襟大开,刘氏娇嫩的脸颊上还被永宁侯夫人的护甲划出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玉佩?
盛兮颜皱拢眉头,永宁侯夫人费尽心机竟是为了一块玉佩?
哗啦啦!
酝酿了许久的瓢泼大雨终于倾泻而下。
昔归适时地撑起了油伞,挡在盛兮颜的头上,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谁能想到刚刚还蓝天白云,阳光灿烂,突然就会有雷雨呢。
然而冰冷的雨水也没有让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冷静下来,反倒是盛兮颜生怕玉佩一不小心被她们弄碎。
她向昔归使了一个眼色,昔归领会了,惊慌地喊着:“夫人!夫人!快来人啊,没看到有人在打夫人吗,快把她拉住!”
昔归喊归喊,半点没有上前的意思,尽职尽责地给盛兮颜打伞。
正被扯住头发的永宁侯夫人简直惊住了,她从没见过这么睁眼说瞎话的人,到底是谁在打谁啊。
孙嬷嬷和琥珀都看呆了,闻言回过神来,赶紧冲上去拉扯永宁侯夫人,琥珀还把那些粗壮的粗使婆子们也一块儿唤了过来。
这是在盛府的地头,永宁侯夫人是来做客的,又不是来打架的,身边就只带了一个徐嬷嬷。
倾盆的暴雨中,几个人一涌而上,三两下就把她制服了,连扑过来护着永宁侯夫人的徐嬷嬷也一并拿下了。
刘氏顾不得她贵妇人的形象,抬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亲自从永宁侯夫人的的袖袋里摸出了一块玉佩。
刘氏讨好地把玉佩给了盛兮颜:“就是这个,是她偷的,不管我的事。”她心神不宁,脸上充满了惶恐和不安,时不时地还抬头看看天。
盛兮颜拿过玉佩,来不及细看,一步步慢慢逼近了永宁侯夫人,淡声质问:“不知夫人拿了我娘的玉佩,是要做什么?”
永宁侯夫人的脸色又青又白,胸口不住起伏,也不知道是羞的,怕的,还是气,就好像有一口气堵在喉咙里,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雨更大了,永宁侯夫人鬓发凌乱,狼狈不堪,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说!”
盛兮颜高喝道,伴着她的声音,又是一道闪电劈下。
轰隆隆!
轰呜不已的雷声打在了永宁侯夫人的心口,一下又一下。
她的脑子轰轰作响,理智彻底炸开,她怒视着刘氏,说道:“是她拿了本夫人两万两银子,把这块玉佩卖给我的。”
她在心里不停地跟自己说:不是自己偷的,这雷不应该劈自己。
盛兮颜的杏眼一眯,再次看向掌中的玉佩,玉佩入手温润,洁白无暇,是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但是,它值两万两?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盛兮颜向前逼近了一步,直视永宁侯夫人,问道:“这玉佩有何玄机?”
雨越下越大,雨水噼里啪啦地砸下。
天空彻底暗了,明明是正午,但好像已经到了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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