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一会儿要见上一面,好生嘉奖。
使女看了一眼名册,躬身禀道:“回太后,是赵元柔所做。”
太后:“……”
她的手无意识地捏了捏宣纸,把宣纸的一角捏得皱成了一团。
卫妍不明所以。
她们三人一心只关心女学,闲暇时刻,也大多陶冶在琴棋书画中,对外界并不关注,自然也不知道赵元柔和太后之间的这点嫌隙。
不过,她们来京城也有十几年了,就算再与世无争,也不会真蠢,更不会没有眼色的去打听。
卫妍若无其事地笑道:“太后,那就定赵姑娘为魁首了,您看如何?”
太后像是刚被人打了一巴掌,面无表情,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好。”
她后悔死了,刚刚真应该先问了名字,再看的。
她都已经说了这首诗极佳,要现在反悔的话,岂不是会太失了颜面,让旁人都以为她这个太后是个出而反而之人。
太后的胸口起伏不定,心里暗怪卫妍实在太没有眼力劲。
但凡聪明一点,看出自己不痛快,就该主动说些什么,再把魁首给别人。
真读书读多了,把脑子都读坏了,难怪嫁不出去。
这个女学果然不应该办,纵得这些小姑娘一个个都跟卫妍似的,眼高手低的不成样。
太后目光低沉,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不快,都已经迁怒到了几位大家的身上。
命妇们或是饮茶,或是拂衣袖,又或是理鬓发,一个个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目不斜视。
唯有永宁侯夫人紧张地捏了捏帕子。
在赵元柔让人来转告她,她会夺四项魁首为周景寻求情的时候,永宁侯夫人还不相信,没想到,她真的做了。永宁侯夫人的心里有些感动,更多的则是说不上来的复杂。
卫妍说道:“那就定赵元柔为魁首。”
此言一出,就有使女去到三个花榭,告知所有人。
赵元柔在诗词上的造诣在京城里是出了名的,定她为魁首,是在众人的预料之中,并不觉意外。
第一轮的魁首定为了赵元柔,她的鬓角被簪上了一朵梅花。
第二轮是棋。时间有限,自然不是两两对弈,只需要她们解开棋局,一共五局,在一炷香内,谁解开的越多,或者越快,就定为魁首。
“孙大家。”
赵元柔向着东侧的那座花榭拱了拱手说道:“我不解棋局。”
她自信含笑道:“但是我可以摆出一个残局,这个残局是我自己所创,且孙大家您在一炷香内都肯定解不开。您觉得如何。”
赵元柔的意思是,她的比试和旁人不一样,她不想像别人一样去解局,而是作为布局人。
摆棋局比解棋局明显需要更高的棋力,赵元柔又自己给自己设定下了条件,反而在所有人中间居于弱势。
孙大家听到使女的传话,对这个提议颇有几分兴致,她擅棋,熟知天下棋谱,赵元柔的所摆的残局到底是不是独创,她相信自己一看便知,若自己真不能在一炷香内解开残局,那么赵元柔的实力确实可得魁首。
孙大家立刻就应了。
直到应下后,她才想起忘记事先禀明太后,有些不知所措看向了卫妍。
卫妍含笑着对太后道:“娘娘,您觉得可好?”
太后的脸色更黑了,只觉得她们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可自己也不能大动干戈落了下乘,她只能黑着一张脸,不爽快说道:“你们做主就行了。”
既然太后“同意”了,卫妍就把新的比试条件公布了下去,为表公平,她同样表示,其他人也可以在布棋局或者破解局中二择一。
“颜姐姐,她又想搞什么鬼?”
程初瑜小小声地向盛兮颜说道。
盛兮颜一眼就看出了意图,笑吟吟地解释道,“因为赵元柔棋力不佳,想走捷径。”
“捷径?”程初瑜嘟囔道,“可是布棋局也挺难的,反正要布出让孙大家在一炷香内也解不开的棋局,我肯定不行。就算让我提前准备,花上一两年多半也布不出来。”
孙若的棋力在大荣朝颇有盛名的,也因棋力被尊为大家。
要布出她在一炷香内也解不开的残局,肯定比解这五局棋更难。
程初瑜无趣地起身去了亭子,还不忘说一句“颜姐姐你等我回来”。
盛兮颜含笑点头,目光落在了赵元柔的身上。的确,布棋局很难,可是,谁让赵元柔总能拿出一些别人没有见过的东西呢。
第二轮的魁首毫无悬念的也赵元柔。
她布了一局残局,孙若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半点思路,孙若大喜过望,直接把棋盘搬到了花榭里,就往太后跟前一坐,浑然忘我地盯着棋盘,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太后:“……”
她觉得这些人都有些不太正常。
她又揉了揉眉头,头更痛了。
卫妍含笑着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无视外界的孙若,和王大家交换了一个习以为常的目光,然后看向了正从亭子走回花榭的赵元柔。
程初瑜比赵元柔更早回花榭,不开心地嘟着嘴,盛兮颜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她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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