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柔实在太能惹事生非,连周景寻都被连累得差点连爵位都保不住,他们只是普通人家,经不起祸祸。
没有见到赵元柔的周景寻更不甘心,又冲去了昭王府,对着春风得意的秦惟就是一拳,周景寻就像是疯了一样,逮谁咬谁。
永宁侯府很快得到了消息,永宁侯亲自出面,把他抓了回去,整个京城看了好大一场热闹。
这些事也由锦衣卫禀到皇帝的耳中,御书房里,内阁和几位朝中重臣都在,皇帝正在和他们商议着禁军军演,闻言冷笑道:“由得他们闹去吧。”
秦惟为了小定礼大肆铺张,皇帝自然也听说了,更是听闻了那些“龙凤相和”之类的话。
“龙凤?”皇帝冷笑道,“秦惟这是巴不得别人不知道,他想要这个位置吧。”
因为没有皇子,所以他们就认定了自己这辈子生不出儿子了吗!?
“皇上。”有内侍进来禀道,“安平侯求见。”
皇帝定了定神,说道:“宣。”
安平侯的到来对于京城勋贵而言无声无息,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朝上对于安平侯也不熟悉,只知道这是先帝当年为薛重之挑的嗣子。
也就首辅这般先帝时期的几个老臣,隐约对这件事还有些印象。
当年薛家满门皆亡,先帝感叹薛重之没有人继承香火,就亲自为其挑了一个嗣子,把岭南王府的全部产业都交托给嗣子来继承,安平侯一家长年都住在岭南,也就在袭爵后来过一次京城谢恩,现在是第二次。
彼时他们都感念先帝仁慈,现如今在先帝的罪己诏后,就忍不住去怀疑,先帝此举是不是也别有深意。
思绪间,安平侯进了御书房,向皇帝见过礼后,谢恩道:“臣代替父亲谢过皇上隆恩。”
他抬袖拭面,感激涕零。
安平侯一家到了京城后,皇帝时有赏赐,他早就该进宫谢恩,是皇帝把日子定在了现在。
皇帝叹息道:“岭南王当初之事也是先帝没有细查之过。”
“先帝日理万机,一时失查也是在所难免的,先帝对父亲恩深似海,父亲在天之灵,也必会感念先帝的一片仁心。”
君臣二人一唱一搭,盛是融洽。
皇帝淡笑道:“朕听闻爱卿有二子,长子已经满十二岁了,下次带来给朕瞧瞧。薛家是行武出身,孩子们还是不应该荒废了,若是能有些出息,朕必会重用。”
安平侯心中狂喜,再度谢恩。
他们家虽然是侯府,也不过只是个虚爵,除了富贵以外,什么也没有。
皇帝这显然是赐了儿子一个前程呢。
不管是习武还是行文,还是得有个差事,不然谁也不会高看他们一头的。
有了皇帝的这句话,他们安平侯府一定会蒸蒸日上的。
安平侯激动极了,脸上满是笑意,又一次感恩君恩。
皇帝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
先帝在挑嗣子的时候,特意挑的是老实听话的,在如今看来,这还是个挺有眼力劲的,不错。
他满意地微微颌首,话锋一转,说道:“薛爱卿,你父母如今还停灵在皇觉寺,朕一直想让他们入土为安,你是薛重之的嗣子,理该也一同参详一二。”
安平侯忙道:“是。”
皇帝见他乖觉,说道:“当年先帝曾为你父母挑了一个衣冠冢,那是一块风水宝地,朕就想着让你父母葬于此地,薛爱卿,你认为呢。”
皇帝说着,朝着御书房里的楚元辰看了一眼。
皇帝早就想让薛重之葬在当年那个衣冠冢里,省得夜长梦多再折腾,偏偏楚元辰非说风水不好,硬是拦下。
楚元辰也不想想,薛重之是有嗣子的,哪里由得着他一个外人来做主。
皇帝挑衅地挑了一下剑眉,觉得自楚元辰回京以后,自己总算能够胜他一筹了,这种长久以来憋在胸口的憋屈感也仿佛少了一些。
安平侯的确乖觉,皇帝一提,他就连忙道:“皇上隆恩,臣替父亲感激不已。这衣冠冢,臣也曾去拜祭过,的确是块风水宝地,皇上您用心良苦。”
皇帝脸上的笑意更重了,心道:也许自己早就该把安平侯叫来京城了。
有些事,他这个嗣子,比楚元辰这个外人,说话管用呢。
而且,皇帝心里头也明白,这朝堂上还是有几个岭南军旧部的,有几个禁军将领更是在岭南积攒了功劳后回来的。他们直到如今,也依然对薛重之念念不忘,
薛重之死了,岭南王府的后人也应该能让这些人另眼相待。
安平侯的长子是薛重之名义上的嫡长孙,让他从军,由他出面,能让这些岭南王府的旧部更加忠心于朝廷,再过个十几年,就能彻底分化了。
这么一想,皇帝底气十足。
再看楚元辰时,皇帝不由笑着问了一句:“镇北王,你说呢?”声音里带着一点挑衅的意味。
楚元辰默不作声,过了几息,他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抱拳道:“皇上,臣略感不适,先行告退。”说着也不等皇帝回答,转身拂袖而去。
御书房里皆是一静,似是完全没有想到,楚元辰居然会这样大胆,当着皇帝的面,一言不合想走就走,这也实在没有把皇帝放在眼里吧?
不过,再想想,如今的楚元辰也确实有这个底气。
除非他光明正大的谋反,不然怕是谁都动不了他。
皇帝:“……”
他先有些恼了,后见楚元辰被自己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又有一种打从心底里升腾而起的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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