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那样骄傲，骄傲到这些撕心裂肺的过往只能一个人默默装进心里。

杀人如麻的商场不允许他有任何弱点暴露，他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对这一切认输。

只有在寂静如水漆黑如墨，他喝多了的夜里，心事才会像是天幕被月光撕开一角，然后倾泻而出。

左恩恩不敢抬头看他，只能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耳朵，用力摇着头，“你别说了……求你了你别再说了……”

那场火早就把她对他的希冀烧死了，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他还要和自己说这些？

难道他觉得伤自己伤的还不够吗？

那好，她认输总行了吧？

她承认自己太懦弱，承认自己不敢面对过去，也没有胆量再去经历一遍这样的事情了，她怕了。

“左恩恩你看着我。”明烈抓住她另一只手，目光如炬，“后来得知你活着的消息，我本以为自己会更加疯狂的报复，把自己这三年来的思念和痛苦都奉送给你，结果见到你我才知道，自己对当初失去你有多后悔，我是有多想和你重新来一次，即使那天在医院你说出那么绝情的话，可我还是无法忘了你。”

眼泪在眼眶打转，左恩恩尽力不让它掉下来，手指紧紧握起，攥在手心里。

她咬着嘴唇，强忍着快要忍不住的心酸，胸腔剧烈的起伏。

明烈忽然话锋一转，“说这些我不是想乞求你留在我身边，只是尽力让你放下心里执着的事情，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一样能留你在身边，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时间忽然寂静，此刻的氛围连掉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外面偶尔传来车声，走廊里也会有人员走动，但这种寂静是将两人隔绝在世界之外的寂静，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打破它。

久久，左恩恩终于有了动作。

她重新试图把手从明烈的手里抽出来，这次他没有阻拦，力道微微一松开，两个人终于从胶着的状态转变为平息。

左恩恩喃喃的说，“我的脑子很快，现在不适合考虑这些问题，言言还没长大，我，我还要照顾他，不想想别的。”

“那我呢？”

明烈锋利的眉峰紧促，深邃黝黑如晶石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再僵硬的心也禁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也不例外。

他想要得到左恩恩，想尽量让她自愿的留在自己身边。

左恩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沉溺的情绪里面走出来。

想了想，她说，“你给我时间去考虑，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放下了某些隔阂，我会主动和你提起的。”

“OK。”

明烈见自己说了半天等于白说，也不想再浪费口舌。

他冷漠的转过头不再说话。

……

夜晚，天气异常的好，外面月亮高高挂在天上。

银河像是一条白绫拉开天幕，在城市中能看到这种风景的地方实在是少到不能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