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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是十年难逢的机遇。这件事做好了,我们与茶帮就能建立相当牢固的关系,探究茶帮与师父之间的往事,就事半功倍。同时还能一石二鸟,形成对窥视公主府的那伙人的威慑,说不定还能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浮云子道。
韩嘉彦沉吟片刻道:“很凶险,但值得试一试。不过我们之前拟定的计划就不够用了,得从长计议。”
“是,你明天白日能否去一趟万氏书画铺子?”
“可以,明日不当值,我午后有时间。此外我现在有个模糊的想法,说不定借助夜闯开封府一事,可以钓出到底是甚么人在窥探公主府。不过现在想法还不成型,待我仔细考虑一番再说。”
“好,到时候再详谈。”他随即止了话头,定定地盯着韩嘉彦打量了一会儿,韩嘉彦挑眉问:
“看甚么?”
“我发现你挺黑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啊?”韩嘉彦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疑惑。
“不是脸黑,是手黑。”浮云子笑道,“对方走了一步棋,你已经走了三步棋将对方围死了。”
“若非如此,怎能保我们平安无恙。”韩嘉彦淡淡道。
“嘿,这‘我们’里面,长公主占了几分?”
“你又来了……”韩嘉彦无语地看着他。
“好好好,我不说。”浮云子起身,对她一揖手,“驸马保重,还有两夜针灸,珍惜这最后的两次罢。”
韩嘉彦坐在椅子飞起一脚就要踹他,被他轻松躲过,然后一阵风地出了屋离去。
韩嘉彦负手站在屋檐下,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默默叹了口气。
……
今日的晚膳照例还是与长公主一起用,长公主今日精神不错,但是因着午后贪嘴,多吃了两块糕点,以至于晚膳有些吃不下了,只喝了一碗金米粥,用了几口鲜蔬便搁了筷子。
韩嘉彦默默地吃着饭,也不似往日狼吞虎咽。长公主照例问起官家、桃滢和赵似的情况,韩嘉彦都一一答了,却忽闻长公主道:
“驸马今日身子不舒服?”
“某一切安好,多谢长公主挂怀。”
“那怎的心不在焉的?”她奇怪问,“想来你的射术这般厉害,要在春游三大会里拿到好成绩,当不是问题。”
韩嘉彦只道:“人外有人,某资质驽钝,身手还差得远。”
赵樱泓一时无言以对。默了片刻,她道:
“待春游三大会结束,我想着趁春色出去游赏一番,不知驸马意下如何?”如若要出游,势必要报与宫中知晓,来做全套准备。如此,自然是夫妻俩一起出去最为妥当,赵樱泓已不耐继续束在府中了。
七日针灸眼瞅着就要结束,燕六此后是否还会来仍是个问题,她心中很是彷徨,没有着落。若燕六真的不来了,她恐怕需要出去走走,透透气,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才是。这段没头没尾的感情磨折她的心,使她精神疲惫。她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长公主有游兴,承蒙不弃,某自当尽心陪同。”韩嘉彦道。
赵樱泓站起身,似是无奈,又似是在与谁生气一般地道:“莫要再这般贬低你自己,哪怕是谦辞,我也不喜欢听。说甚么不弃……我已经……”说着说着,已然说不下去,眼眶泛红。
韩嘉彦望着她,心口皱作一团,端着碗筷的手微微发颤。
“我有些字帖在整理,你慢慢用,我先回书房了。”赵樱泓起身,掩去眸中的凄楚,离了餐厅。
这一夜,韩嘉彦是从自己的独院更衣,换上燕六的全套装备,她绕了一圈,假装自己从外来,熟门熟路地潜入了赵樱泓的寝室。
针灸的过程异常安静,赵樱泓似是一直强忍着甚么,不曾开口。直到针灸结束,燕六背对着她收起全套装备,赵樱泓合衣而起,忽而缓缓贴上来,轻轻将面庞靠在了她的右后侧肩头。
燕六浑身一僵,难以动弹。
“这是第六日,明日就是最后一日。待明日结束,你有何打算?”赵樱泓问,尽管燕六多次对她承诺,只要赵樱泓不弃,她就不离。但赵樱泓仍然不放心,仍然要时时刻刻地询问她是否还会再来。
“三娘,我有一些事要去处理,因此明夜针灸结束之后,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燕六十分艰难地开口道。
赵樱泓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燕六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踌躇再三,忽觉肩头暖湿,转过身,就见她已然泪流满面。
“三娘……”她顿时心如刀绞。
“你果然……还是要离开……”赵樱泓隐忍低泣道。
“不是的,我……我真的有事要去办,而且非常重要。你可能……也会听到一些风声……”她焦急不已,想解释又无法解释透彻,因而不得不透露了一些消息。
“你要去做甚么?是不是很危险?”赵樱泓顿时紧张起来。
“有危险,但我能应付。”她温声安慰道。
“事情办完了,你还回来吗?”
“会的,我会回来。”她顿了顿,本想提醒赵樱泓注意府外有人盯梢,但转念又想若赵樱泓派人去查,可能会打草惊蛇,这不利于她引蛇出洞,揪出幕后指使。反正只要燕六不出现,赵樱泓就是安全的,她没必要知道这些,又多一件烦心事,于她的心病无益。
故而她还是没有提。
她只道:“你这几日在府里好好休养,也多活动筋骨,我想看你健康长寿,我们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嗯,好。”赵樱泓终究被她安抚,心里的忧虑也舒缓了。燕六抬手抹去她面上的泪,劝道:
“睡罢,睡足了才好。明夜我再来。”
“你等我睡着了再走。”
“好。”
“我想听你哼那个曲子,很好听。”
“好。”
夜半,待赵樱泓睡熟,燕六才悄然潜出雪蕊院,她绕了一个圈,返回了自己的独院,迅速更衣,将存放燕六全套准备的包袱藏在了房梁之上最为隐蔽、无法被注意到的角落里。然后才倒在床上,枕臂沉思。
似是想通了甚么,她心中有了大概的主意,不多时便渐渐入睡。
此时的她并不知晓,方才她悄然翻墙入独院的一幕,被独院外正提着灯笼走过的公主府内知陈安注意到了。陈安习惯于在睡前走一遍公主府,查看烛火安全。
只是陈安夜里视物的能力不是非常好,所以总会带一个眼神好的小内侍在自己身边,帮着查看。彼时他们站在较远的抄手游廊之下,陈安模糊间只看到了一个黑影在墙头闪过,似是进了驸马独院。
“那是甚么?你看到了吗?”陈安询问身旁的小内侍。
“对不住,掌事,奴婢方才没注意。”小内侍有些紧张道。
“莫非是狸猫?”陈安嘟囔了一句,也没有太在意。
第七十一章
二月十五,韩嘉彦午后归公主府,午休片刻,便背着个长条状的大黑包袱出了门。他吩咐下人转告赵樱泓,说是有友人远道而来,他要赴往相会,共同品鉴字画,把酒言欢,夜里便不回了。
赵樱泓听闻,不由得纳闷他的友人到底是谁。昨日府中掌事陈安向她汇报府内事务的时候,提到前日有个字画行的掌柜曾入公主府给他送字画,她心中有些好奇,到底是甚么字画这般贵重。只是韩嘉彦似是并没有要与她分享的意思,她也只能作罢。
她仍然沉浸在与燕六的离别之情中,有些打不起精神。昨夜是针灸的最后一夜,尽管她努力追问,但燕六始终不曾说明她到底要去做甚么。赵樱泓好生担心,只盼她周全无恙地将事情办妥,再早日回自己身边来。
她决意给自己找些事做,不能再这般荒废懒散下去了。想起去岁呕心沥血为弟弟写政事手札一事,有些地方终究不够完善,因着缺乏对地方上的了解,尤其对边事缺乏考察,她的文章略有些空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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