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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能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在何处,就是好的。”赵樱泓道,“以后只需不遗余力地推行,总能成事。你放心,待回去,和官家好好商议该如何施行。”
她顿了顿,又爱不释手地看着这篇文,道:“我不管,你这篇策论实在太漂亮了,我要私藏。待会去再抄一份,送给官家看。”
说着便笑而吹干墨迹,将她的治水策卷了起来,命人拿来卷筒,收藏起来。
韩嘉彦哭笑不得,又禁不住拥她入怀。赵樱泓抬手理了理她被河风吹乱的幞头巾带和鬓边散乱的发丝,道:
“我的嘉郎可是状元之才呢,朝中那群老迂腐都有眼无珠,不知珍惜。”
韩嘉彦心口无比温暖,低头抵额,旋即又禁不住吻她唇瓣。赵樱泓一时有些意乱情迷,手摩挲着韩嘉彦的颈项,想往她衣襟内探去。
此前她已瞧过数回韩嘉彦的身子,都是浮云子给她针灸臂膀之时。
彼时赵樱泓过分关注于她左臂之上的箭伤。那伤疤可怖狰狞,出现在韩嘉彦身上实在太让她心疼,难以想象她当时到底有多痛。
可后知后觉间,她总会想起她的身体。她虽裹着裹胸布,可那肩背、臂膀、腰腹,实在美妙至极。修长而坚实,线条分明,腹间块块分明。无疑她是强壮的,但又极富美感,皮肤白皙,抚之细腻,让她脸红心跳,想入非非。
她总想着,她二人已情投意合,互明心意,只差那最后一步圆房还未成。这在外到底不方便,韩嘉彦这个呆子似乎也没有在外云雨行房的打算,而她心中这点心思又实在不好明说,只能一直忍着。
而且她也不大明白两个女子之间该如何行房,想着韩嘉彦毕竟是假扮男子身份,在婚前也许家里人有教过她行房之法,她应是懂的。
这回她打算再稍微主动点,给点暗示,好教这呆子明了。
奈何船尾艄公的一嗓子将这二人的情致搅散了:
“靠岸嘞!”
二人只能无奈停止亲昵,互相携手,一起出了船舱。
并不算十分宽广的黄河河面很快渡过,船已然缓缓靠岸。
一行人下了船,便打算去渡口不远处的一家茶棚歇脚,饮茶等候后方的人来汇合。
王氏姊妹与龚守学都在后面的船上,故而方才浮云子、韩嘉彦和赵樱泓才能无所顾忌地彼此称呼,闲聊国事。他们暂时还未打算将真实身份透露给王氏姊妹知晓,待查明王氏姊妹之事无诈,再做打算。
坐在茶棚之中,韩嘉彦与赵樱泓紧紧依偎着。浮云子离她俩远远的,免得彼此尴尬。
韩嘉彦伸手去拉赵樱泓的手,却突然发现她腕上多了一只翡翠镶金镯子。
“咦?你何时戴了镯子?”韩嘉彦奇怪道,赵樱泓因着时常伏案,是没有佩戴镯子的习惯的。出行这段时日,她二人日日如胶似漆,韩嘉彦也确然不曾见她戴镯子。
“我本也没想起来要戴,只是今晨梳妆时,瞧见这镯子就在妆匣里,我便取出来戴了。”
“好精美的镯子,看上去有点像是宫廷造物啊。”韩嘉彦惊叹道,她仔细观察这镯子,发现其上镶金的细节,似有宫印。
“嗯?你不识得这镯子吗?”赵樱泓奇怪问道。
“甚么?”韩嘉彦莫名其妙。
“这镯子是我在你那口机关箱子里发现的,镯子外面还裹着一片黄锦,其上绣了李后主词《长相思》的前半阙: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我还以为是你要送给我的东西,我就存在我的妆奁里,一起带了出来。”赵樱泓解释道,她也感到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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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嘉彦霎时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震惊不已地看着赵樱泓。赵樱泓见她忽而被惊吓到脸色煞白,顿时也心惊肉跳,道:
“怎么回事?你不要吓我。”
“我没有……在那箱子里放镯子……”韩嘉彦已然无法连贯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赵樱泓的车驾还在后方的渡船上,大部分的行李也在后方,也包括那存放裹镯子的黄锦的妆奁。
看不到那黄锦,韩嘉彦想了想,领着赵樱泓去找渡口边的浮云子。
“师兄,你可识得这镯子?”韩嘉彦紧张地询问道,她希冀于浮云子回答“识得”,然而浮云子却一脸茫然。
“镯子?我不识得这镯子呀。”
韩嘉彦心中发寒,再次确认道:“你不曾将这镯子存进撷芳院的那个机关箱中吗?或者丹青兄弟、雁秋,有谁这么做过?”
浮云子神色顿时凝重起来,道:“你知道,丹青兄弟和雁秋都不会开那箱子,哪怕是对鲁班锁十分熟悉的人,要解开箱子上那把我特制的锁,也得有极度聪明的脑筋才行,否则……不懂口诀是开不了那箱子的。”
韩嘉彦与赵樱泓顿时沉默了下来,此时她们心中发毛,难以成言。半晌,还是韩嘉彦最先定了定神,道:
“既然如此,就只能推断是有一个外人,曾打开过这个箱子,在里面存放了镯子。而且这个外人没有动过箱子里的其他东西。他为何要这么做?”
“很难说……但那段时间,北辰道人应当有盯着长公主府,李姓女冠曾对蔡香亭、孙绍东明确说过这一点。也许是在那会儿,北辰发现了撷芳小院的秘密,这镯子是她放进去的。”浮云子猜测道。
赵樱泓突然接话道:“我也是在那会儿察觉到撷芳小院的存在的,我还曾让绿沅去那小院子里查看过……会不会是在那会儿,绿沅被人跟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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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再度陷入沉默。
“不论如何,也许这个在箱子之中存放东西的人并不心存恶意,否则也许我都不会看到箱子之中的东西,也许此时嘉郎的身份都暴露了。”赵樱泓试图往好的方向去想。
“不,北辰显然对我们是有恶意的。如果放镯子的是她,那她这么做就是另有深意。而如若不是她,那……就更扑朔迷离了。”韩嘉彦摇头道。
“给我仔细瞧瞧这镯子。”浮云子道。
韩嘉彦将镯子递给他,浮云子从自己的褡裢之中翻了翻,找出一副透镜,对着光放大了仔细端详那镯子。
“嗯……上好的材质,这工艺应当是宫廷造物。咦?这是…钟山国将作。”他发现了镯子镶金内壁之上有一处极其细微的刻字,于是将透镜递给韩嘉彦和赵樱泓,也让她们看。
“真是钟山国将作,甚么意思?”赵樱泓很迷惑,因为她从未见过宫中的器物使用这种刻印。
“钟山,是江宁府的那个钟山吗?”韩嘉彦不是很确定,但不得不如此联想。
浮云子一时悚然:“应当就是,钟山国……不妙啊,这东西是南唐遗物。而且应当是李后主时期的东西,因为李后主没有自己的年号,彼时已向大宋称臣。他自号钟影,钟山国也是南唐的别称。”
“多半是了,樱泓说这镯子之外还包裹着一片黄锦,上面绣着后主词《长相思》的上半阙: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韩嘉彦的神色似是要凝出水来。
赵樱泓实在不解:“所以将这镯子放进箱子里的那个人,是想要告诉我们她的身份?也就是北辰道人,她和南唐李后主有关?”
“李玄……姓李不是吗?”浮云子道,这话似是有些好笑,但谁也笑不出来。
因为假若真是如此,一个与李姓、与南唐后主有关的人,一直在汴京暗中活动,其目的到底为何,就很难乐观预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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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主死后,他的后人都去了哪儿?”韩嘉彦不禁问道。
赵樱泓想了想,道:“我记得后主有两个儿子,仲寓、仲宣。仲宣很小的时候就死了。仲寓随后主到了汴京,被授为右千牛卫大将军,后主死后又被授以郢州刺史,都是虚职,实则就是囚在汴京城中,一步也出不去。仲寓三十余岁时卒,只有一个儿子,也早死,所以南唐李氏已然绝后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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