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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昨日自午饭后便于长公主府账房之中学习算账,身边有长公主府的诸多同僚作证。婢子一直算账到近黄昏时分,因着昨夜是中秋夜,账房中的许多人被放了假,都出去夜游了。婢子本打算等同伴一起出游,奈何却突觉困倦,不由自主趴在桌上睡着了。

“等到婢子再度醒来,居然身处黑夜之中的巷弄之中,身边还倒着一个人。婢子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发现他已然没了呼吸,我惊吓非常,身子酸软无力,根本站不起来。还未等我反应,就见巷子里出现了一个男子,那男子吓得去叫了附近军巡铺的军巡过来,他们将我抓住,说我杀死了那个男子。后来,婢子才知道死去的那个男子是蔡香亭,而我莫名其妙就成了所谓的杀人凶手。”

韩宗道蹙着眉听完,一时没有说话。一旁的邱喆却一脸不屑,只是碍于身份,他不好在这里发作。只是斟酌着词语,道:

“按照你的说法,你是被某个人陷害,从公主府带出来,丢在了已经死去了的蔡香亭身边?我请问你,谁有能力这么做,府中为何没有人目击到你被带出去?”

“我已经说了,昨夜是中秋夜,府中许多同僚都出去夜游了。府内空虚,没有人瞧见我被带出去,很正常。”绿沅道。

“那么公主府的守备呢?就算府内空虚,总有把门的和巡逻的吧,公主府重地,不论到底是甚么节假日,禁军都得驻守。我请问府上,昨夜是否也能给禁军放假了?”邱喆询问道。

“没有放假,禁军都在岗位上。”不等陈安回答,韩嘉彦就笑道,“但守备在,也不代表着就没有人有能力把绿沅带出去。府内昨夜给下人们都放了假,因此下人们出入都无碍,禁军多少都会有所放松。若此时,府里有人携着绿沅将她带了出去,禁军也不会感到奇怪,更不会阻挠。”

“她说她失去了意识,敢问韩都尉,要如何带着一个失去意识的人走出去而不被察觉不对劲?”邱喆问。

“失去意识有很多情况,睡着了是失去了意识,死了也是失去意识,还有一种……不知邱刑名是否听说过操纵术?”

“甚么?”邱喆眉头大皱,心道这位驸马郎好歹也是进士出身,读圣贤书长大的,竟然为了庇护一个婢女在这里鬼扯甚么操纵术,简直斯文扫地。

韩宗道一时也不知该说甚么好,子不语怪力乱神,身为一个正统的儒学生,他不是很相信这些东西。

“操纵术可以让一个人成为提线木偶,完全按照操纵者的意志行事。被操纵者能走、能言,若不仔细去瞧,还真没办法一下瞧出破绽来。此种秘术在西域、南疆都有流传,是真实存在的,不仅可以操纵活人,还可用以赶尸。”

“韩都尉……呵呵,这…此番查案,咱们还是得从事实出发。”韩宗道十分委婉地道,“且不论绿沅姑娘此番言论是否有理,我们查案的第一步,就是记录下来,用以之后做比对。”

“对,比对。既然知府说了要从事实出发,我还是请知府解释一下,那位指认绿沅杀人的尹香香姑娘,到底是如何目击到杀人现场的?那巷子里黑灯瞎火,她又是如何一眼认出绿沅的?她是如何知晓绿沅是我府上人的?还有那间她所谓的私人妓馆,那间屋子压根就不是妓馆,我有房契副本,您且瞧瞧。”

韩嘉彦从袖筒里取出了一纸文书,递到了韩宗道手里。

“以及最关键的,我们并未在现场找到杀人凶器,如若蔡香亭被绿沅所杀,而绿沅被当场逮捕,那么凶器呢?她自被逮捕之后,一直就在军巡、皇城司的监控之下,她也早就被搜过身了,压根就没有甚么凶器,这又该如何解释?”

韩宗道一时沉默,这些疑点他并非没有看到,只是他眼下有些无可奈何,因为御史台正在给他施压,要他不得包庇皇亲国戚,务必要查清此案。

一旁的邱喆却突然道:“这也并非完全不能解释,这绿沅姑娘只需再有一个同伙,那么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韩嘉彦眯眼望向邱喆,道:“邱刑名,没有根据的事,还请慎言。何况那位尹香香姑娘,可从未说过有甚么同伙,你可不能凭空猜想啊。”

邱喆避开她锋芒,道:“此案疑点众多,我们还需要将绿沅姑娘带回开封府调查。”

“有甚么事在这里问也一样,我们开诚布公,绝不隐瞒包庇。”韩嘉彦立刻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都尉,这……恐怕不合规矩罢。”邱喆眯眼。

“指认他人犯罪的证词本身存在问题,我不觉得我将婢女留在府中有甚么不合规矩的。”韩嘉彦笑道。

当下,堂内陷入了僵持。邱喆望向韩宗道,韩宗道却一脸踌躇,迟迟下不了决定。

就在这档口,忽而外面有开封府的军巡来报:“报知府、推官,凶器找到了。”

“在哪儿?”邱喆眼前一亮,忙问。

“在……韩都尉的书房之中……”那军巡望了一眼韩嘉彦,小心回道。

“荒唐!”赵樱泓顿时站起身来怒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长公主息怒……”韩宗道连忙起身,拱手下拜,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以得罪赵樱泓,否则未来的政途就渺茫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与嘉郎昨夜在宫中宴饮,案发时嘉郎压根不在现场,她赶到现场时,绿沅都已然被逮捕,看押在府中了。此事难道可以作假?甚么人处心积虑要陷害于她,你们还看不清楚吗?”赵樱泓强压怒气道。

“长公主的心情,下官充分理解。不过……恕下官直言,这事儿都尉在场或不在场,都不影响。既然绿沅被逮捕后没有第一时间押送至开封府,而是入了公主府,那凶器这事儿就很难说清了。”邱喆大着胆子说道。

“你血口喷人!”绿沅气得浑身打颤,指着邱喆怒道。

“唉……绿沅,莫要这样。”韩嘉彦笑呵呵站了出来,“邱刑名说得在理,那不若这样,我们这便去那发现凶器的书房瞧瞧,如何?”

赵樱泓急得扯住韩嘉彦的衣袖,韩嘉彦回身,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这眼神中似乎还暗含了一丝狡黠。

这人……她定是又暗中安排了甚么而没有告诉我。赵樱泓反应了过来,于是便沉默着率先离开了大堂。

其余人等则随着她往韩嘉彦的驸马独院行去。

自从韩嘉彦与赵樱泓心意相通后,韩嘉彦就再未于这独院内居住过。因而这院子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置着的,只有韩嘉彦的一些个人藏书等物品还留存于这独院之内。

不过,燕六娘的装备已经不在这里了,而是藏在了万氏书画铺子的地窖之中。只留下了那个机关箱,还摆放在书房内。

韩嘉彦与赵樱泓既然已经知道李玄可以打开这口箱子,自然就不会再傻乎乎地将把柄留在他人触手可及之处。

不过,那所谓凶器并没有藏在那口箱子里,因为箱子并未上锁,将凶器藏在一个不上锁的箱子里,多少有些说不过去。而若上锁了,搜索人员也无法得知凶器就在此处,故而这箱子自然就并非是栽赃嫁祸者的选择。

这栽赃者将凶器藏在了韩嘉彦书房多宝格内的一尊青瓷花瓶之中。众人抵达书房时,凶器已然被取出,摆放在桌案上,搜查人员还很“贴心”地在凶器之下垫了一块白布,白布将凶器之上残留的血液衬得愈发黑紫。

这是一根带有木柄的锥子,锥针非常纤细,约莫只有两根绣花针并在一起粗细,锥针长度约莫一尺半,足够扎透一个成年男子的胸腔。

“喔,这锥子,要造出来可不容易,这凶手手艺可真好。”韩嘉彦仿佛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般,说出一些风凉话来,惹得赵樱泓心中发急,可又不好表现出来。

“这么细……强度够穿透一个人的胸腔吗?难道不会中途弯折?”韩宗道疑惑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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