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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是宜妃放的,但她为何要杀你呢?你对她……并无威胁。”林卿边处理肩上的烧伤,边思索着。
对于此事,她觉得实在蹊跷。但君玄澄偏偏又没有仔细去调查,要不就是他知情,想要隐瞒凶手。要不就是他甚无所谓,不想为了元珩花费精力去调查此事。
宫中感觉四处都透着股危险,此时她也只想着能够快些回燕宁去。
“林卿,你这般担心我。我这一刀也算没白挨。”她轻轻笑道。林卿有些不太自然的躲开了她的视线,星眸瞥到了她手边的檀木盒上。这盒子从昨夜开始,便一直见到她放在手边。
“这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吗?”
“啊,是啊。若不是为了拿它,我早就跑出来了。”元珩打开了这檀木盒,里面正静静躺着一支玉兰银簪。林卿见到是一支银簪,心中莫名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这应当不是她自己的东西。
“是……别人送的?”
“嗯。”元珩拿出那支玉兰银簪,她浅浅笑着,眼底浮现出一抹暖意。林卿很少能在她脸上见到如此温和的神情,她大多都是狡猾的,冷淡的。
她看着元珩手中的玉兰银簪,心底涌上一股酸楚来。她一不拒绝宁瑜的好意,二还对这银簪如此重视。三还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真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怎么想的。
元珩的视线全在这支玉兰银簪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林卿的神情。她缓缓说道:“我是跟着一些举家搬迁之人到长州的。那时正是冬季,很冷。乞讨时遇到了一位姐姐,她便将我带回去了。”元珩将在长州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林卿。
她觉得,若是林卿能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其他事,会不会对自己有所改观?元兰是个大夫,温和谦让,在她的身边虽只是短短数月,但也学习了不少。至少她也不会像魏凌决那般,像嘉妃等人说的那样不堪……
那年她七岁,刚从那个所谓的家中逃了出来。到达长州之时正是冬日,还下着大雪。
26.元兰(往事)
天上的雪已经停了,地上的雪没了脚踝。她冷得嘴唇发紫,浑身抖得厉害。兴许是太冷了,街上并没有什么人出来。
看来今日是讨不到什么了吧……她刚想起身,却发现双腿已经冷得动不了了。
她敲了敲腿,双腿已开始发麻。正当她挣扎着起身时,突然一件温暖的大氅盖在了身上。她吃惊的望向来人,只见眼前的人眉眼柔和,是个温柔如水的女子。
“吃吧。”女子递上了一只热腾腾的包子。她愣愣的看着来人,温柔的声音让她的鼻头一酸,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别哭。”女子满脸疼惜,伸手为她擦拭了眼泪。
“你先吃,我看看你的腿。”女子将包子塞入她的手中,然后小心掀起她薄到透风的裤腿。双腿已经冻伤了,女子微微皱眉心,轻轻摸了她的头。
“你可愿随我回去?”
冻得都快变色的小脸上露出震惊,见过那么多人,都嫌弃一个小叫花子。眼前之人怎得……不嫌弃?她想要答应,却已是冷的说不出话来了。
“不愿意?”她使劲摇头。
愿意,当然愿意!
女子将大氅给她盖严实,将她抱起。小小的身子缩在那女子怀中,一路上她都一声不吭,只紧紧抱着这名女子。
后来知道她叫元兰,是一名大夫。她住的小院很干净,院内都是药材的气味。闻起来很舒心。元兰给她洗净身子,上了药,准备了好吃的就带着去睡了。但是她害怕这只是一场美梦,扯着元兰也不睡。最后元兰将瘦小的她抱在怀里,她紧紧抓着元兰的手,感觉心中暖暖的,好像……好像回到了被姐姐抱着睡觉的时候……
“姐姐……”她说着梦呓,只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姐姐二字。元兰轻轻拍着她,柔声道:“乖,姐姐在。”
元兰的小院不大,摆放最多的东西便是药材与医书。而来此处看诊的人络绎不绝,元兰也不在乎钱财的多少,所以也时常都会有穷苦人家来找她。就算是街边的一个乞丐,她都能温柔的替他瞧病,抓药。
空闲时候,元兰便会教她读书写字,但教了好几本书她居然都读过,字也写得十分不错。想着她可能是哪家千金,不知道为何流落至此。但见她不是很想说的样子,元兰便也没有多问,也开始教习着她认药草和一些基本的医术。
夕阳落下,寂静的庭院内只有她一直在整理的药材。而这时,院内被敲响。她放下了药材,走到门前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戴着长长帷帽的女子。女子身形颀长,透过帷帽,能隐约看到她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
“元兰在吗?”女子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好像是生病了。
“姐姐歇下了,现在不接诊了。你若不是急病,还请明日再来吧?我姐姐已经累一天了。”她准备关院门,被女子给拦住了。
“她……她真的睡下了?”
“嗯。”她点头。
“那我改日再来……”女子似乎有些失望,她两步一回头,最后院门被关上了她这才离开。
“姩儿,是何人来了?”院门刚一关上,元兰就从屋内走了出来。
“是一位姐姐。不过看上去并不是什么急症。”她回答道,然后走到元兰面前。
“姐姐?是何模样?”
“戴着帷帽,看不清模样。”元兰一开始没有在意,猛然想到了什么,便赶紧打开院门追了出去。她挠了挠头,探出脑袋看去。
元兰是小跑着去的,她也不知,什么人那般重要?元兰追了一条街,在转角处见到了之前来的那女子。
“予珩!”她喊了一声,前方的女子听到声音,马上停下了。她转身,元兰已经走了过来。
“你不是睡了?”女子有些暗哑的声音显得有些委屈。
“本来准备睡下了,不过好像听到你的声音了。”元兰轻舒一口气,牵起了这女子的手。
“我还以为你真的生我气了,是假装睡下不理我呢。”
“怎会呢,傻瓜。”元兰微微一笑,抬手轻抚了她的发。
“对了,方才那小丫头是谁?”
“是我捡来的孩子,看着可怜。”
“这世上那么多可怜人呢。你救不过来,别累坏了自己。”她劝道。
“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元兰轻叹一声。
“嗯……元兰,我们去迄北吧?”女子抱着她,轻靠在元兰的肩头。
“你走了,你父母怎么办?”她沉默不语,更加抱紧了元兰。
女子叫江予珩。是长州一商户之女。她最初见到这女子时都有些看呆了,眉如翠羽,肤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一颦一笑无不透露着万种风情,在这简陋的小院站着都是蓬荜生辉。
江予珩时常会来小院找元兰,有时元兰看诊繁忙,她便坐在一旁帮她招呼那些病人。只要江予珩一来,自己就完全插不上手了。
“姩儿,这是什么?气味好大。”江予珩秀眉微蹙,捏着鼻子,见她端着一碗什么来,远远的就闻到一股药材的苦涩味。
“姐姐煮的药,说是给你养身子的。”她将药放在桌旁,然后从怀里拿出两颗蜜饯放在药碗旁。
“我特地去买的蜜饯,吃了药再吃这蜜饯就不苦了。”
“一定要喝这苦药吗?”江予珩微微嘟嘴,显得有些委屈。瞧如此模样,她心头一软,赶紧说道:“姐姐说了,一定要喝的。予珩姐姐,你还是听话些吧。”她将碗推到江予珩的面前。
江予珩轻叹一声,拿起药碗双眼一闭就一口闷了。吃了药后顿时有些反胃,刚想吐就被她给捂住了嘴巴。那双眼眸瞬间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别吐。”她又赶紧拿起那两颗蜜饯塞进江予珩的嘴中,甜味很快覆盖了药的苦涩味,江予珩这才忍下了吐意。
“这药还需吃多久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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