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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师父。”江元点头。夏孤临微微抿唇,换了一个抱剑的姿势,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当然啊。”
“是谁?”
“姐姐呀!”
“嗯。”夏孤临默默点头,江元一直都想要一把趁手的兵器,这柄黑金短剑和夏孤临身上那柄长剑是同一材料所制的。削铁如泥,剑气寒冷,是一把神兵利器。他对此剑爱不释手,但突然又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道:“师父……其实我也不笨的。”
夏孤临只淡淡瞥他一眼,随即飞身离去。
宁瑜屋内,元珩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满眼怒气。宁瑜坐在那幅画像前,脸带一丝严肃。
“所以她真的决定了,要嫁给离王?”
“嗯。”她的嘴唇紧抿,眉头微蹙着。
“珩儿,那你……如何能阻止?再将她绑起来?我虽不知她想做什么,但你若是再绑她,她只会更恨你。”
元珩沉默不语,她抬眸看向画像上的太子妃。画像上的太子妃淡淡笑着,双眸柔和,好像随时要从画上飞出来,栩栩如生。画她的人定是倾注了所有。
“让她嫁吧。还请瑜妃娘娘替她准备一份嫁妆。”
“什么?”宁瑜以为自己听错了,满眼震惊。元珩起身,看着宁瑜良久,缓缓说道:“太子妃是衍心楼的人,君玄澄知道。魏凌决下毒,他也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衍心楼把持朝政,所以将计就计。”
宁瑜望着画像,心中无限苦楚。她落下一滴泪,微微垂眸。
“我知道。阿菀告诉过我她的身份,但她无法撇下这个身份……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吃下那毒药了……”她还记得那夜,眼睁睁看着太子妃倒在自己的面前。君玄澄站在一旁,冷冷瞧着。那是他的结发妻子,陪伴他十年之人,他居然,毫不在意。
“自古帝王多薄情。但这江山无论是衍心楼,还是他君家的。只要百姓安乐,就够了。对吧?”宁瑜缓缓抬眸,望着元珩。
“前朝的那位女帝,不就是如此么?亲手扶起一个衍心楼来,不然这天下早就乱了。又怎能如此安稳?珩儿,我知你心中所想。放心去做吧,我……自会教导好未来储君的。”
元珩从宁瑜那里出来时,见到了戴着那柄黑金短剑的江元。
“姐姐!”江元开心的朝元珩大步走了过去,边走边从怀中拿出蜜饯。
“姐姐,我们是不是很快要回迄北了?”
“对。”元珩接过那蜜饯,伸手摸了摸江元的脑袋。江元的头发不长,扎起来就是个不长不短的马尾辫,很是清爽。
“终于要回迄北了。等林姐姐见到了林家二哥,她一定很开心的。”
“嗯……”元珩望着手中的蜜饯,迟迟没有吃下去。
“大姐姐医术高超,她不到半月就找到了治疗那疫病的法子。一定能治好你的。”
“当然。”元珩扬眉一笑,吃下手中的那颗蜜。充斥着蛇纹的双眸中,居然看到了一丝温和的笑意。
——
元珩不想去见林卿,便又去找了君玄澄,君玄澄寝宫内,是张月鹿亲自开的门。她手中端着一碗药,气味苦涩,十分难闻。张月鹿扶起了君玄澄,将那碗药给喂了下去。此时的他已是虚弱无力,双眼凹陷,像是已病入膏肓。
“后日是林卿和离王大婚,你有没有兴趣去瞧瞧呀?”
君玄澄似有些不太相信,犹豫着问道:“你……答应了?”
“那是她自己的事情,何须我来答应?”
只听到外头冷风呼啸,他缓缓抬起那枯瘦的手指向了门外,道:“外面,好像很冷。”
“今年的确有些冷。不过对于我来说,再冷,也冷不过这十年。”元珩笑了一声,只见那眼眸又冷了下来。
“君玄澄,若你不是忌惮林司源。我也不必做到这个份上,他也不会死了。我的罪,顶多是欺骗林卿。并不存在什么弑亲之仇!他若真想当这个皇帝,早在你那蠢货父皇还在时便举兵谋反了!”
元珩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了一颗黑棕色丹药。她将丹药拿在手中,端详了一番。讪笑道:“我觉得,燕宁王更适合当这个皇帝。但他却不愿谋反,也当真可惜。”
“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杀林司源时突然想明白一件事。”漆黑的双眸冷冷看着君玄澄,将手中的丹药硬塞入了君玄澄嘴中。又在他的咽喉处一点,那丹药便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去。
“你曾派过人去刺杀林司源,对吧?”她凑到君玄澄的面前,问道。君玄澄的脸色瞬间一变,变得煞白。
“但他是谁,勇冠三军之人,从无败绩。敌国听到他的名字都会吓破了胆。你派的人哪能杀得了呀?就算我与林卿有情,但他又怎会这般放心?为何你杀不了的人,我会这般轻易便杀了呢?你有没有想过呀?”
96.冷
冷风呼啸的殿外,张月鹿正伫立在离殿门口不远的地方,一个内侍匆匆走来,躬身低声道:“少主来了。”
张月鹿微微颔首,摆手示意他离去。他侧目瞧了一眼门内,稍稍理了理衣袍,目光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些昏暗的大殿内燃着金丝炭,十分暖和。元珩似笑非笑,带着丝嘲讽,声音很轻,道:“对于你来说,越是忠心之人倒是死得越快。君玄澄,你君家江山,到头了。”
元珩不疾不徐的将君玄澄放在身侧的手放入了被褥当中,道了声好好歇息后便离去了。君玄澄看着她离开,猛地从嘴中吐出一口黑血。他捂着胸口,想要喊人来,却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答应元珩给离王设下这样一个局。她本就痛恨着皇室,而自己却试图将人握在手中。她亲手杀了林司源,引离王入这杀局。最后获利的却并非是自己,而是衍心楼!
她一向都不屑听令于任何人,居然甘愿居于人下,为那衍心楼做事……
君玄澄缓缓握紧了拳头,越发的后悔当年放她离宫!当时就算林卿委身于她,也要强行将其纳为妃!不该被她几句话给劝退了……
想起之前在广陵,徐乐容分明已经应下会入宫当自己的皇后。却没想到她居然也不顾自己妹妹的安危变了卦,去了衍心楼。早知,就应当与离王当面一战!无论死伤多少,至少那君权,不会落入衍心楼之手!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有什么阴谋!!这江山……谁也夺不走!”他咬着牙,低吼了出来。兴许是气急了,又吐了一口血,然后就彻底晕了过去。
殿外的张月鹿听到了声音,他只微微抬头看向有些灰蒙蒙的天空。对一旁的内侍说道:“变天了。”
“是啊,如今已是深冬。很快便会下雪了。”那内侍恭恭敬敬回答。
——
朝堂之上,相爷领着一众臣子质问着离王,是否真的将皇帝给软禁了起来。离王只是搪塞过去,很快便下了朝。他走后,相爷在骂他非仁义之辈。若是没有软禁皇帝,那便让皇帝临朝!
相爷的话尽数传到了离王耳中。书房内,离王阴沉着脸。魏凌决站在一旁,思索了一番,说道:“王爷,此事看来不可再耽搁了。趁着相爷等人还未与其与人联手,我们要下下手为强才是啊。莫要再生波折。”
“君玄澄,还没死?!”
“已是苟延残喘。但若是再拖下去,就算是拿到了皇帝玺印,恐也难逃这篡位之名。还不如,直接让他领兵入宫!就说,元珩与衍心楼合谋弑君。我们正好入宫勤王。”魏凌决半眯着眼,说道。本意是想让离王尽快杀了君玄澄上位,却没想到他总是犹豫,总想着要名正言顺。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帝位,还谈什么名正言顺!
离王想要当这个皇帝,却不想被安上一个谋权篡位的罪名来。但如今不知从何处传出了风声,说是他将君玄澄给软禁了。就连燕宁王之死也与他有关。这两件事一出,让他再也等下去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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