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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那泪水已经布满了脸庞。她苦笑着,望向自己的兄长。
林司庭忍着眼中的泪,抬手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哑声道:“既然砍了头,说明他并不想让我们知晓此人是大嫂。”
“我要去找慕容和白。”良久,她平静道。双眼望着一阵虚空,不知在看什么。
“若是复仇,只能我去。事情一日未平,家中便一日不安。卿儿,你去找元珩。既然兄长已将你托付给她,想必也为你想好了退路。”
“二哥哥,我去吧。”
林司庭也拗不过她,但想着她也是不愿去面对林津然的。慕容和白再混蛋,也不会真的伤害她。而且她是去衍心楼,元珩也在那里。如今只期盼着元珩能够知晓她到了,能够护着她吧……
于是,兄妹二人兵分两路,一个前往垣州城找慕容和白,一个回了林家。不过回林家之前,林司庭还是想寻找一下程清然的头颅。
宋长柯此人他曾在战场上见过的,作战倒是勇猛,却不善于谋划什么。加上慕容和白已经领着燕宁军前往了垣州城,他杀了人之后定然会迅速去同慕容和白汇合,不会在此刻耽误。
他也不会随意丢弃程清然的头颅,必定是藏在此地的某一处。
林司庭花了好几日,终于在厨房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被人挖掘过的痕迹。而程清然的头颅正是藏在了那里。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大嫂的头颅拿了出来,放在一个花布之中。忍着泪,只庆幸着林卿没有见到。
请了最好的仵作,将头颅给缝了回去。他跪在程清然墓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哭道:“大嫂,等我们来接你回家。”
104.人心
林司庭回到林家之时,林管家已经回来了。他腰间系着白色的孝布,站在灵堂之中。林司庭快步上前,见到那灵牌上写着林津然的名字。
他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也是,兄嫂已亡。如今在这家中设灵堂,除了林津然,还能有谁……
林司庭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书房内,手中握着那支墨玉狼毫。笔身上沾了血迹,是林司源的。林伯说林津然是被割喉而亡的,不知是谁。林司庭将当时所有的下人都拉过来审问。
最后有人说,见到元珩从林津然的房内出来,之后也就再未见过他差人去拿酒了。
“兄长,你……是否被她欺骗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起身,走去了林津然的房间。在他的房间有一处角落,角落里堆放着他儿时的一些小玩意儿。他拿起一个白玉匣子打开,匣子里还镶着东西,林司庭转动几次后便又打开了一层,打开之后,一枚鹿纹玉牌正静静躺在里面。
白玉匣子是他闯荡江湖时,找了机关大师做的。特地送给年幼的林津然和林卿玩,那时候林津然找不到打开的方法,还是林卿打开的。
林卿一直都将鹿纹玉牌藏于此处,若林津然有心,自会想到。拿了这家主令,他便是林家真正意义上的林家家主。不仅生意是他的,燕宁军中的几万亲兵也能听他的。
可却没想到,他记恨着元珩,被嫉妒冲昏了头脑。
林司庭想要拿着家主令召集族人,收回燕宁军去复仇。走到门口时突然又停住了。他看着手中的家主令良久,低喃着什么。
“二公子,我们……还去吗?”身侧的林管家问道。
“除了家中老人,其余人全都遣散了。”
“是。”林管家虽是不明白,但也去照做。
自从慕容和白娶了林卿之后,林家便多了许多下人。都是慕容和白安排进来的,林管家召集了所有人,依照林司庭说的,只是留下了以前一直待在林家做事的下人。其余人分发了银两,全都遣散了。
不信元珩,他自然是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的兄长。当晚与兄长谈过的话语还言犹在耳,他那么相信元珩,将林家安危交给她。那她,绝对不会让兄长失望吧!
但这些时日,他已有些透支了身子。加上当初伤得太重,身子落下了病根,最后也是坚持不住,一头栽了下去。
“二公子!”
——
冬日漫长,人被这寒冬冻得发木。不过再冷,也抵不住人心。
林卿找到慕容和白时,他正鸳鸯戏水。宋长柯也在,她面色如常,没有多问什么。反倒是宋长柯见到她时,明显的有些紧张。
他向来直来直去,是一个只会杀敌的武将。只是安排了人带林卿先去歇息,便匆匆去找慕容和白了。宋长柯去禀报时,慕容和白没隔多久便出了营帐。
“她在哪?”他一边穿着衣裳,一边问道。
“在那边。”宋长柯指着不远处的营帐道。
“把那个女人送走。”慕容和白朝着林卿所在的营帐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下转身说道:“再送一个新的过来,要有趣些的。”
“是,将军。”
慕容和白走进去时,林卿正在喝茶。手中还拿着一副地图,像是这垣州城的地势图。
“卿儿,那么大的火,我以为你……”慕容和白满脸担忧,坐下后便握住了她的手。
“我房内有一处密道,暂且从密道躲过了。”林卿不露声色的皱了眉头,很快舒展开来。
“那元珩呢?你是怎么回来的?你……回了林家吗?”
“没有……小白,我二哥哥其实还活着。”
“据闻,是林伯发现了二公子的尸首,面目全非,身中数刀。血流不止,恐怕也只有元珩下手如此歹毒了吧?她既然下手杀人,怎会让人活着?”
星眸中露出一丝愁怨来。她微微咬着下唇,道:“是津然……”
“竟……竟是他?但那可是他的亲叔叔,他怎能如此?”慕容和白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小白,此事……莫要再提了。”林卿深觉无力,微微扶额。
“你既是不愿,那我不提便是。只是二公子还活着便是好事。卿儿,你舟车劳顿,先行歇息。”
“好。”
慕容和白离去后,宋长柯便立刻跟着他进了营帐。
“将军,夫人此次前来……是为何?”
“她没有说。不过她应当没有回林家,还不知晓林津然已经死了。还将林司庭还活着之事告诉了我。既然将事情都告诉了我,想必是信任我的。呵,离王说的果然没错。弑亲之仇,不共戴天!”
“等灭了衍心楼,皇上便会重用将军。将军可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尽快想办法,此战只能速战速决。若是再拖,恐会生变。”
“是!”
冬日的寒夜很是漫长,垣州城不比燕宁,那雪停了之后便又开始飘扬起来。天气也是十分寒冷。林卿披着大氅,冬雪飘在了她的肩头,然后慢慢融化。
她已经来这里五日了,这五日里,她每夜都会来这护城河边。
河对岸的半空中,似乎是特地让人见到北川的尸体。所以在岸边点了火。火光映着北川的尸身,看不见任何任何绳索却摆着十分诡异的姿势,像极了一只被人操控的傀儡。只是血流干了,肉也被鸟啄食了不少去。城墙上挂着火光,身披银甲的兵士正在巡逻。
突然一支利箭射出,稳稳插在林卿的脚边。林卿拔出利箭箭,看到箭上绑有一封信。视线望向利箭射出的方向,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黑衣人手中拿着弓,正凝视着她。
她拆开了信一看,有两封信,且全是慕容和白的字迹,一封写着和离王的交易,一封是和君玄澄的来往。提到过最多次的,便是林家的那块鹿纹玉牌。
她看了信后便将信撕碎,扔入水中。隐约着,能看到她的右手上有一道被烫伤的伤痕。疤痕鲜红,还起了小泡。
身后,正燃着一道火焰,天边还染上了一道红。她转身望过去,面色平淡如水,似只是在看一道普通的烟火。
她拿着那利箭,在这烫伤的伤疤上狠狠刺了下去,手上顿时鲜血淋漓。她微微咬着牙,深吸了一口气。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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