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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抱着她进了书房,问道:“路上可还好?”

秦惜珩道:“挺好的,也挺顺利的。”

赵瑾并不着急问淮州相关的事情,而是道:“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秦惜珩摇头,搂着她的脖子只是笑,“秀色可餐,我看着你就饱了。”

赵瑾吻她一下,然后道:“这话该我来说才对吧。”

秦惜珩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她注意到赵瑾的右手一直紧握着,便拉过来一看,见着了被她捂得滚烫的金锁。

“我一个月不在,有人就用这种法子睹物思人呢?”秦惜珩打趣道。

赵瑾道:“没办法,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东西是我触手可及的。”

秦惜珩端详着自己的这枚锁,感叹道:“这锁我从小就戴着,当时还挺舍不得的。”

赵瑾把金锁给她,“要不,物归原主?”

秦惜珩把锁推回去,“我才不要,还是留给你吧,以后说不定还能继续睹物思人。”

“乱说。”赵瑾道,“你以后还要隔三差五往淮州去不成?”

说起淮州,秦惜珩问:“你就不想知道那边的情况?”

赵瑾道:“不急这一时半刻,我怕你路上累着,要不要先去睡会儿?”

“我不困。”秦惜珩坐在她腿上,开始说起这一个月的事情,“我假借了东宫司簿许芷的身份,带着宗政康见了柳玄文一面。人现在已经安排到了柳氏的米铺,往后该如何进一步深入,就看宗政康的能耐有多少了。”

赵瑾想到宗政康那副怯弱不敢见人的模样,有些怀疑道:“他一个人能行吗?”

秦惜珩道:“我抵达淮州之后,第一次见他,他还是一副怕生的模样,可等到第二日带他约见柳玄文,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后来曾岚告诉我,他不想白费了我给他的这条路,所以学着去改变。我之后又让曾岚留意了他几日,倒确实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赵瑾道:“这法子于他而言,的确是上上之策了。既然这样,那咱们除了暗中看着他,也就只能等了。”

秦惜珩道:“之前我不是说,想逐一瓦解柳氏的商户吗?我这次特地在淮州多留了一段时日,大抵知道淮州的富庶所在了。”

赵瑾先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那边多是商贾聚集,这样的地方,想不富庶都难吧。”

秦惜珩道:“淮州多水路,往外还临着好几个出海的码头。我看过了,淮州的田地,有七八成都拿来做了桑田和茶田,真正耕作粮食的,不过只有那么一两成。其实不止淮州,整个淮安道几乎都是如此。”

赵瑾一听就懂,“所以淮州自产的粮食根本不足以供给淮州一地的生计,他们依赖的都是外面的租米。”

“嗯。”秦惜珩点头,“淮州租米的数量多寡,关乎当地的物资供给和百姓日常,因此这么一来,淮州需要从外购进大量的米面。”

赵瑾接话,“外购米面,水路比陆路更方便,漕河可还真是重中之重啊。这么一看,淮州盐铁转运使的油水只怕远不及面上的这些,潘志私底下贪得更多。”

秦惜珩道:“官商勾结沆瀣一气,吃亏的还是百姓。柳玄文财力通天,还掌管着好几条水路,他家的米铺就占了淮州的六成。除了这些,他还拿捏着淮州的米价。”

赵瑾道:“这还仅仅只是一个米铺,只是一个淮州。”

秦惜珩喝了一口水,说道:“没错,柳氏还有茶庄和布庄,他是淮安的老字号了,而且往来商贾里面,不少是奔着他的名头,上赶着来与他做生意的。不是他,就不行。为了和这些天南海北的人做生意,他还有个包揽一切的酒楼,叫做天下林。”

赵瑾道:“这么看来,要瓦解柳玄文的商户,着实是难。”

秦惜珩道:“我想给宗政康一些时间,只要朝廷对淮安道继续这样盯着,再拖住舅舅他们,让他们无暇顾及到淮安,我们见缝插针,能够瓦解多少是多少。”

赵瑾沉思着想了片刻,秦惜珩笑了笑,“行啦,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来就好。你呢,就好好地守着梁州。”

“拖住太子和宁相?”赵瑾问,“你想怎么拖住他们?”

秦惜珩道:“不是说,当年引发庚子血季的那件文泽瑞通敌案是宁党伪造的吗?”

赵瑾轻轻皱眉,“这案子我也是听燕王殿下说的,至于他是怎么查到的,我没问过。只是,时间都过了这么久,难查吧。”

秦惜珩拨弄着手里的茶盏,说道:“只是难查,但不是查不出来。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他们早就不在意了,偷偷露出什么马脚也说不定。而且我想,只要能找到突破口,父皇也不会放任不理。还有,那位夜先生,你不是说他是文泽瑞的儿子吗?这几十年来,他会不会也在暗中查着这桩旧案?”

赵瑾道:“我从前不知道这桩旧案,因此一直没有问过。现在知道了,又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既然连燕王殿下都能查到这案子是桩冤案,那么夜先生定然也是心知肚明。”

秦惜珩问她:“该从这案子入手吗?”

赵瑾道:“有些事情虽然是道疤,揭开之后会觉得痛,但若是能平复留下伤疤时的怨恨,那我觉得这疤就非揭不可。这事我会传信去邑京问问,若是真有蛛丝马迹能翻回旧案,那这还真是我们的一个机缘。”

邑京京郊,一辆马车缓缓入城,在行驰至云霓堂门前后悄然停下。

“杜掌柜今日在吗?”来人下车后跨过门槛入内,左右一看,前堂这里并没有客人,只有两个看守的伙计。

“谁啊?”邹烁抓着一把瓜子嗑着,从后堂过来,“原来是齐哥啊,我们掌柜今天不在。你是送新花样来了?是个怎样的货色?”

“杜掌柜不在也不要紧,老规矩,先用再买。”齐因拇指向外,指了指自己的马车。

“行。”邹烁给伙计使了个眼色,“先去车上搬货。”

伙计出去后,齐因悄悄地将一张字条塞给邹烁,嘴上高声说道:“上次的那批布,卖得可还好?杜掌柜怎么说?”

邹烁道:“我们掌柜赞不绝口呢。料子好,自然卖得也好。”

两个伙计不多时就搬完了车厢里的布匹,齐因冲邹烁拱拱手,“我先走了。”

邹烁送了两步,目送他离开后,又吩咐伙计,“把这些布都理好了,掌柜这几日有事,回头再给他看记档。”

他旋即往后堂去,直奔一间房间,进去就道:“吕哥,梁州来信了。”

吕汀展开字条匆匆看完,说道:“不是什么大事。”

邹烁问:“少主说什么了?”

吕汀道:“问些陈年旧事而已,晚些时候我会转告主上的。”

邹烁小声“哦”了一下,又听吕汀问:“给太夫人新裁的衣裳做好了吗?”

“做好了。”邹烁经他这么一提醒,拍拍脑袋道,“我都给忘了。那……吕哥,我先去侯府送衣裳。”

他带着包好的衣裳便往侯府去,才出门就听到一阵喊叫:“让开让开!燕王殿下车驾在此,快让开!”

邹烁便看到一辆马车正往这边来,赶马的车夫一路吆喝,百姓们纷纷退让两侧,给马车留出了中间的路。

若非是从杜琛那里知晓了这位燕王殿下的真面目,邹烁还真要好好地在背地里啐他一口。

秦佑坐在马车内,上半身斜斜地靠着车厢,闭目养神之际想着赵瑾在信中说的那些内容。

他这些年韬光养晦,明里暗里查知了不少腐烂之事,邑京尚且如此,外面的那些州郡自是不必多说。如今赵瑾给他传信,就是在问他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总不能一直这么坐以待毙地等下去。

敦庭此番受雨患侵蚀,朝廷按理一定会派奉使前去视察。秦佑之前猜到那只手是楚帝,但是没想到楚帝会直接派他去,得知消息的时候,他心里忐忑得只剩下茫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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