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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面镜,很正常,没有什么特殊。唐余摇摇头,往隔间走。
没有丧尸,没有血迹,隔间全被打开,一溜儿盖得严实的马桶,水箱也完好,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
唐余并不打算去开马桶盖子,谁知道会开出来个什么。
也不敢离宋冷竹太远,走出了光线的照射范围之外,唐余心里就会发毛。
碰出个丧尸还好说,蹦出个灵异东西她是真招架不住。
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唐余皱着眉头站回了宋冷竹身边。
“没关系,立刻找到破绽才可疑。”唐余忙碌的时候,宋冷竹就抵在最外侧的墙壁上休息。
她一边出声安抚,一边偏头看向那面镜子,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脸颊上破裂的毛细血管渗出细细的红丝。
有些难看,宋冷竹皱眉。
唐余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向镜子,目光闪了闪,又不动声色地移开,她努力忽略掉了宋冷竹动人的面容。
到现在,事情都没有什么进展,唐余拔出了惊龙。
要不打烂试试?
说做就做,唐余走向洗手台,用刀柄抵在了镜子上方,然后手腕抬起,稍一用力,石头与玻璃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咔一声脆响,玻璃镜子出现了裂痕,唐余又连敲了四下,镜子哗啦一声散成碎片,摔落在洗手台上,露出了后面的瓷砖。
她的猜测落了空,后面是一堵结结实实的墙壁。
看来真没有什么特殊的。
或许便签纸上写的洗手间,是指男厕,或是其它楼层的厕所。
唐余失望地转过身,往门外指,示意宋冷竹准备离开。
宋冷竹收到信号,支起身子,随口叹到:“真是做得细致。”
“什么?”唐余的脚步顿了一下,面露不解。
“游戏脚本。”见唐余有兴趣,宋冷竹边走边说:“也就是交互逻辑,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触发什么样的事情。比如用硬物敲击一面玻璃,玻璃会碎裂,亦或是用玻璃划手,手会流血,力度不同,出血量也不同。这样大大小小的规则是设定好的,或者说,是以程序的手段生成好的。”
这点唐余之前就注意到了,整个游戏里,每一种交互都接近于真实。但是……唐余掏出随身的便签,抵在手心写:“人能做到这么大的设定量吗?”
不可能,再聪明的编程师,也不可能将海量的规则一条一条编写清楚。
“AI。”宋冷竹偏头看了一眼唐余。“现在,人工智能的运用已经很深度了,只需要人工定下游戏基本框架和资源,剩下的细枝末节由AI根据基础逻辑自动生成脚本。”
这样的脚本涵盖方方面面,一滴水,一朵云,都有它自己的运动轨迹。
“就像是……一幅巨大的画卷上,每个像素都可以随意描绘和设定。这样一来,玩家可以拥有很高的自由度去探索。发展到一定情况之后,游戏会产生自平衡的性质,好比一只“看不见的手”,这个生态系统会进行自我调节和自我修复。”
“这在星际游戏中很常见。”宋冷竹补充说。
所以,玩家伤害游戏中的生命体时,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大多数人都明白,这是编写好的程序,包括NPC。
只不过,NPC是更高级的、有自我意识会自我演化的程序而已。
唐余沉默下来,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接收到更上层的信息。她只有游戏中的记忆,这使得她更像是活在游戏中的人,是这个生态系统中的一员,她没有更上层的视角,和普通玩家的心态有很大的不同。
一旦得知了这一点,就很难去判断NPC的行为是出于自我的意识,还是被设定好的程序。
但是,唐余突然想起了简澈。
这个小女孩的存在,意味着游戏中AI的演化和生成并非绝对不出错,这个游戏有BUG,或者说,有弱点。
以前的唐余,是否就在找这样的弱点?
谈话中,两人一前一后站在了男厕门口。
好臭,比女厕臭多了。
宋冷竹掩上了鼻子,她的体质因为异能强化的原因,对气味要敏感许多。这厕所,她不是很想进去。
唐余也顿住了,五官皱在了一起。
她决定再联系一下齐锦茵,摇都要把人摇醒。
齐锦茵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昏睡了很久,哑哑的,听完唐余的话,她回应道:“你在找洗手间?图书馆的每个洗手间你都去过,我也不清楚是哪一个……不过,四楼最西侧的角落,有一个单人办公室,有独立的卫生间,如果不提的话你大概会漏掉,要不去那里看看?”
独立的卫生间,听起来很有问题!
唐余赶紧后退两步,远离了公共卫生间。
单人办公室不是很好找,位置偏僻不说,外面还有一面隔断墙,墙上贴着“顾客止步”的提示语。
墙边有一个被挪开的书架,书架后方是个拱形的墙洞,两人绕过墙洞,看到成堆叠在一起、未分类的书。
绕过这些书堆之后,才看到所谓的单人办公室。
办公室很大,摆着一套皮沙发和红木桌子,老板椅被推到了一边,桌面和柜子像是被人翻动过。
唐余捡起地上的一个铭牌,上面烫着副馆长的字样。
这副馆长,办公的位置还挺奇怪,前前后后都没有别的办公室,离电梯楼梯都有些距离,给下属传达任务的时候也不知道工作效率得多低。
唐余顺手将铭牌排在了红木桌上,然后去看这间办公室的布局。
这不是一个单间,办公室还连接着两个房间,门都紧闭着。
宋冷竹推开其中一扇门看了一下,是一间休息室,有一张软床垫和简易的衣柜,想来是留给副馆长午休用的。
另一扇门,却扭不开门锁。
“我来。”唐余示意宋冷竹退开一些,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踹向紧闭的木门。
把手咔咔响动一阵,但门纹丝不动。
咦?唐余明明用了十分的力气,以她的武力值,不可能踹不开一扇木门。
她收回了腿,拔出了刀。
刀尖抵在木门上时,刮出了金属一般的划痕。
难道不是木门?
唐余干脆将刀对准了门锁的位置,猛地一挥,刺耳的金属声听得人心尖如指甲抓挠,一刀过后,门上出现了一道很深的凹槽。
唐余不由得心惊,面色也严肃了几分。这门不对劲,以强化后的惊龙硬度,这金属门应该已经破孔了才是。
她收敛神色,接连砍了几刀,门锁位置才被完全破坏。
吱呀一声,门咧开了一道小缝。
很臭,非常臭。
像是尸体被捂了好几个月一般的熏臭味,从打开的门缝里,溢了出来。
唐余站得近,猝不及防吸了一鼻子,鼻腔瞬间被浓烈的臭味充盈,身体的本能反应让她忍不住退后干呕。
一旁的宋冷竹警觉地拔枪,沉着脸,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
“吱呀。”
轻微的响声如诡秘的咒语,明明没有人推动,那扇门缝却越开越大。
唐余最先看到的,是血迹。
白色的瓷砖上有大片暗黑色的血迹,大约时间太久,已经凝结成了固体,地上的拖痕非常明显,像有人拽着尸体往里面拉扯,血痕几乎糊满了整个视野。
可外面的办公室,半点血迹都没看到。
紧接着,门越开越大,一个马桶出现在两人的视线当中。
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马桶盖上坐了一个人。
一个全身染血,衣着脏污的肥胖男人。
随着门缝的扩大,男人僵硬地扭转了头颅,猝不及防,和唐余的目光相接在了一处。
凹陷的眼珠,塌陷的五官和面容,已经不具备任何活人的特征。
“是丧尸。”宋冷竹冷静地叮嘱了一句,左手握枪打出了一梭子弹。
三发子弹一前一后射离枪口,子弹精准钉入男人的头颅,冲击力使得它的身躯微微往后一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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