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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给她送了好些软白玉。

纵然软白玉质地绵软,反而不好妥帖的成牌,但相比硬玉来说。

不易折,不易错,细心些,软玉反而总是可以成牌。

而且,她给的软白玉,是一等一的软白玉。

可到头来,没有收到白玉牌,而是青玉牌。

自己也不会去问这青玉是何处的青玉,亦或是怎么来的青玉。

如果自己未曾看见她是一点点从生手,从磋磨都不会的耍把式,未曾看到她满心满眼都是白石,将所有的空闲都来去磋磨。

那名为爱惜的情感,就会落在玉的材质上,落在小人对这礼物的重视上。

可,她看见了。

她还曾拉过小人的手,轻轻的挼搓上面的红印,轻轻的吹拂了上面的细白灰。

容雪姬想,自己所有的爱惜,都会落在这个小人身上吧。

一股汹涌的的情感,从心里涌起。

太陌生了,自己多久,多久未曾发自内心的对自己的境遇,有过丝丝的动容。

“不可。”

“你灵体仍未浸透,应神清灵净,不可有昏沉。”

酒啊。

自己多久多久没有喝酒了。

到底是多久呢?

这小孩,没见我平日里都是就茶慢慢的看话本吗?

幸好,一些菜式要酒曲物什相佐,不然,此时就只能同她说,白山无酒。

眼见自己的请求被拒绝,小人并未咄咄逼人的恳求,而是委委屈屈的提出了原因。

“师父,我写的话本子里要写醉酒如何。。。”

说完,也不说自己要喝,只定定的看着女人一言不发。

容雪姬心里只觉得好笑,这小人未曾喝过酒,但开口一句就是醉酒。

醉酒人是醉在酒中吗?

小孩,你要写话本子,自然可以婉转的写其他的境遇。

醉酒,不过是一个借口。

“罢了。”

“你且看我小饮三两杯。”

话刚落,小人蹦蹦蹦的跑去了厨房,转瞬间,就把酒带了过来。

一起带过来的,还有两个大碗。

季泠之实在喜欢吃女人做的饭,所以连带着饭碗都用着比常人大一号的碗。

容雪姬看着这小人怀抱酒坛,手拿双碗,强忍着没敲她头。

只是接过酒坛的时候,轻轻掐了她手一下。

倒也没说什么。

女人解开酒坛的纸封,手微微摆动,酒坛里淌出丝丝银带。

落入一只碗里,到了八分满的样子,约莫分出了一点,浅浅落入另一只碗里,勉强没过碗底。

“你,略微尝尝,毕竟,话本子里,倒也无须在这处瞎写。”

小人看着碗里浅浅一点,怕是只能润润双唇,又看看另一只装了大半的碗,张口就要说些什么。

容雪姬只做了一个手势,便轻轻的拿起碗,小小的抿了一下。

却在打量小人的举动。

其实容雪姬想让小人端着这个碗细细的闻一下,毕竟看她这样子,是没有接触过酒。

凑近了闻浓浓的一碗酒,自然比浅浅的尝一点点酒。

倒也分不出好坏,只是这么想想而已。

不这么做。

想罢,容雪姬闭眼,微微斜了酒碗,一下子喝了十之三四。

确实,酒昏沉灵台,自己不过大概百来年没喝,这么一口,就有些乏了。

那今日,便多喝一点吧。

自己曾经,也是常常喝很多酒的。

只是如今,便只是喝酒了,再也不用同过去一般了。

将酒碗轻轻放在桌面上,看着小人正襟危坐的看着自己,自己也莫名的跟着正襟危坐了起来。

“如何。”

要不,让她喝一点,毕竟,就算她灵体驳杂不堪,又能如何。

“师父,你好美。”

“不是,师父,你的嘴好美。”

“啊啊啊,是师父你的唇红了。”

小孩。

不记正事。

看来,没有注意到酒对人的影响。

容雪姬右手拇指和中指扣住碗沿,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

“我曾经,数十杯不醉。”

酒坛的纸封之前就已取下,只是一纱布膜住。

容雪姬解开纱布,这次引了九分满碗。

“后来没钱了。”

小孩,我的意思是,你可能看不到醉酒是什么样子了。

你怎么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在同情我?

为何会独独对这句话有这样的反应?

容雪姬右手四指托着,拇指压着碗沿,又是半碗下去。

“我现在很有钱。”

季泠之听到这话,轻轻的笑了一下。

此处就她们两个人,坐在一张桌子的两侧,四处只有微不可闻的落雪声,所以一切都听得很真切。

对此,容雪姬,自然没有反应。

或者说,在脸面上,看不出是如何反应,只是又饮了半碗酒。

喝酒就是喝酒啊,喝酒需要什么缘由吗?

要去想的东西,就不用去想了。

泠之为什么笑一下啊,笑就笑吧。

喝酒不好,就是该笑。

“泠之,你,我,不许喝酒。”

说罢,右手食指和中指拖住酒碗,拇指一扣,微微仰头,潇洒的饮尽。

吗?

无妨,碗底剩了不少的浅浅酒液,那又如何。

左手微动,酒液带起银带落入碗中。

这不,又是新的一碗酒。

这次她到没有等碗中清平就执碗扣饮,而是定定的看了对面的那个碗一阵。

“你,怎么不喝?”

说罢,左手微动,碗中酒分出半数,落入了另一只碗里。

做完,她才抬头,看清了和她对坐的“你”。

“泠之,不许喝酒。”

话音刚落,对面的少女便两手捧着酒碗,似乎要仰头一饮而尽。

容雪姬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只见酒液略略下去一点。

少女只是抿了一下。

容雪姬却没有坐下,而是将少女碗中的酒液收回来了大半,残有了整碗的两三分。

“少喝一点。”

自己就这站着的姿势,将剩下的大半碗酒一饮而尽。

她这番硬喝酒的姿态,季泠之只觉得熟悉。

就像以前的时候,女人同她谈事情,讲道理,明明就在眼前,却好似眼中无物一般。

站在面前听她训诫的,季泠之行,季不泠之可以,季泠不之也行。

好在,自从她长大一点,或者她主动了许多,又或许是承袭了同她一模一样的字后。

从那之后,“徒弟”再也不是季泠之的一切,女人的眼里,开始有了“泠之”。

只不过此时,女人这种情绪又起来了。

好似一涉及到曾经,女人就会变得。

好远。

这女人本身就已经很远了,远到要遐想,要窥探,要揣测,要肆意妄为才能自己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容雪姬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除了有一身灵力外,再也没有任何区别的普通人。

说服自己窥探到的温柔和柔软都是真的,感受到的偏爱和宠溺,也是真的。

“师父,不要喝酒了好不好。”

容雪姬,我已经知道了,醉酒之后,话会变得很多,眼里会流露出悲伤,会离人好远。

会离我好远。

女人微微摇头,左手食指中指一勾,清白色的银带流入,又是新的一碗酒。

“我还没醉。”

明明碗中的酒仍然留在碗中,明明自己都未曾喝酒,季泠之却觉得自己已然醉了。

醉酒的人强说着自己没醉,没醉的人偏偏觉得自己醉了。

师父这般模样,至少和我相关吧,最起码,醉酒这个话题,和我相关。

“好。”

季泠之心中仿佛淌过热水,整个身体都有些热乎乎的。

学着女人四指扣住碗底,就往嘴里送。

容雪姬乜了她一眼,却到底重新坐了回去。

先是猛地咳了几下,然后开始开始猛地吹气,剧烈的动作让脸上有了些红色,刺激的酒液让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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